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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年初，孩子們陸續轉入芬蘭的學校體系，每天上課時間有了很大的不同：有時八點到校、有時九點，甚至還有幾個學期是十點上課。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儼然有了像「大學生」的彈性課表。但外人看來極為複雜的中小學課表，芬蘭孩子卻出人意表的清楚知道如何照表上課。
大家或許以為，芬蘭學校真是「愛搞怪」，愛標新立異，愛故意給家長「找麻煩」，將大夥兒搞得團團轉。即便家裡就讀同一所學校的兩個孩子，竟也能設計出截然不同的上、下課時間表！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教育制度和學習環境？
芬蘭從一九七○年代進行教育改革，一九八五年正式廢除行之多年的能力分班，將「教育」基本權還給所有孩子，給予他們平等、公允的受教機會，接受相同的教學內容；同時，也實質釋出更多的資源給學校和老師，確保彈性的小班制教學，一切以有利孩子的學習為出發點，逐漸不再以學校行政與管理為優先考量。
芬蘭的常態分班
二十多年來，芬蘭各校普遍採取彈性的班級內再分組措施。這項分組並非以學生的能力來做分野，而是依不同的課程內容，以更彈性的組合來調整課程。所以老師有機會關照學習情況不一的學生，依據個別需求，在適當的課程時間給予必要的協助。這項從彈性的班級再劃分成小班，甚至個別輔助的機制，儘可能使大多數學生保持學習的動力和興致。
每學期初，同一班的課表都會出現幾堂劃分成不同組別的課程時間，如分成 A、B 兩組或 A、B、C 三組等。以每週的日程來說，A 組可能週一早上八點到校、週二九點到校；B 組則是週一早上九點、週二八點。早一個小時到校的組別，就會早一個小時下課；晚到的組別，相對較晚放學。
值得注意的是：A 組的孩子，絕非較聰慧、優異；分成三組的孩子，也不是像新加坡採精英學制，在小五時，將學生按成績分到三個不同級別的班級（EM1、EM2、EM3）。
分組的原因在於，在芬蘭學習課程裡，舉凡動口、動手、深入研習等需要師長更多關照的課程，學校會主動、彈性將同一班級再「小班化」。而遇到需使用較多機器設備的工藝課程，還會依適當人數再細分為二～三組上課時間，藉此達到更佳、更安全的學習效果。
具體來說，一個星期裡若有四節數學或英語課，其中一～兩節會分成小組上課，其他時間則為全班一起學習。因學校的資源、教師人數和教室數量有限，如何在不增加成本下善用資源，同時有效做好更精緻的分組教學？
這類的資源分配難題，讓務實的芬蘭人選擇了將體制更彈性化，創造出不同上、下課時間的機制，將大學生的「排課」理念提前讓中小學生領受。因而產生了現今看似標新立異，只有孩子才弄得清楚每日上學與放學時間為何的課表。但在不同科目的小班教學裡，這卻達到了發揮學校與老師的教學資源，為學生帶來最需要的「個別化」關注。
二○○九年，芬蘭一位教育官員好友李奧（Leo）應邀來台，我帶他參觀大女兒的國中。當時他特別問了中學部主任，一班大概有多少學生？主任回答，大約三二～三六人不等。李奧接著又問，所有課程都是三十多人一起上嗎？主任回答：yes。然後他一連問下去：所有的英文課也是嗎？yes！理化課也是嗎？yes！實驗課、家政課也都是三十幾個人嗎？yes！
主任這一連串理所當然的yes，承襲了我們一直以來，將全部孩子「綁」在一起上課與競爭的思維。
我看著滿臉疑惑的李奧，心想他一定無從理解這樣的學習方式，怎麼提供學生個別化的關懷與協助？
環顧國內仍視一切為理所當然的制式學習環境，對於二十一世紀希望朝「以學生為學習主體」及「視孩子為中心」邁進的教育主流而言，是該重新、嚴肅思索：如何創造出成就每個孩子的環境？如何關照到每個孩子的學習？如何在必要時刻，讓孩子能獲得協助？如何真正理解不同孩子的學習問題？如何不再以「好管理、方便校方行政」等思維，凌駕孩子學習的需求？
※延伸閱讀：
‧誰讓老師的熱情消失了？
‧啟動從下而上的教育改革
‧失落的國中三年
【完整內容請見《親子天下》2010年11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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