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國一百歲了,藉著這樣一個時序,以及因時序而有的慶典、活動、回顧、展望,「百歲民國」、「民國百歲」的概念將深入人心(我不願用「百年」兩個字,也奇怪為什麼這兩個字明明透著彆扭,卻不改用既不難聽也沒毛病的「百歲」做為表達)。可貴的是,歷來享百歲歷史的國號並不多見(除非朝代)。
除了唸大學以前因為教育環境而不自覺以「民國」為說寫的紀元,其他時候都習慣性使用西元(公元),那一方面是免得在與境外互動時需要加上十一去換算,十分麻煩;但一方面也想顯得比較前衛、自由,因為中華民國的確在不同的時代受到過爭議。
不過隨著中華民國一百年的到來,這個想法已逐漸淡去,畢竟這是個漂亮的數字,是個難得的歷程,是個稀有的榮耀。況且我與她有了好幾十年的關係,這好幾十年當中我與她的好好壞壞都密不可分,她的發展中有我一份,至今也還沒停止;此生之中,從來沒有也絕不可能換個名號套在我的頭上。
即便我是愛台灣的,中華民國這個名號絲毫對我沒有妨礙,她讓我十分自在地去愛台灣,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基於愛台灣而批評這個那個。反倒是,如果把這個名號拿掉或換掉,會遭遇到很大的麻煩,起碼會讓許多事變得不確定,許多自在極可能會失去;沒有人能對我打包票說一定不會。
即便我也是愛中國的,我說的是愛中國的歷史文化、山川景物,雖然我不能用中華民國這個國籍去到大陸,卻沒有人可以剝奪我事實上的這個國籍(我總不能是個沒有國籍的人吧),也沒有人因為他明知我的這個國籍而無禮對待。反倒是,如果我不再說「中華民國」的時候,會引起他無限的擔心與戒心,他似乎比我還在意中華民國是否存在;中華民國是我面對他的一個保護傘。
中華民國一百年以及中華民國和台灣重疊的六十六年,的確充滿了不幸和不足,國家的、個人的、外來的、內部的,所在多有。到了今天我們都已看到,有些從大歷史的角度有了新的認識與理解,有些從歷史進程中找到了改變和修補,有些也藉著當前的機制與階段得以繼續力求完備。中華民國已不大存在著輕易犯錯的機會,中華民國人民的智慧和創造力,更寖假成為自我防衛的條件與開拓機運的利器。
原因就在於,民主已經在我們的手中,而且素質也必將愈來愈高,沒有人可以開得了倒車,也自沒有人可以任意剝奪以至於替我們做任何決定。一百年前創建的「中華民主共和國」已不祇是一個國號,而真是一株昂然矗立的大樹。
所有在大陸時代及在台灣時代為護衛、澆灌這株大樹而犧牲奉獻過的人,都該受到頂禮謳歌,使得中華民國不再是罪惡與可恥的名詞,那有什麼理由不為這個國家感到驕傲,及賦予認同?
在歡慶民國百歲的活動中,民眾顯得無限熱情和歡愉,甚至於連民進黨籍的屏東縣長曹啟鴻也深受感染,務實地在感念先烈之餘表達「我們不再追究過去的風風雨雨,要共同攜手打造新的一百年」。這些表現令人動容,說明了它是台灣可以有的最大共識。那麼在這個國號之下,因她而來的國旗、國歌又何須橫加拒斥?
我何其盼望,我們的國家不要再為國號、國旗、國歌而煩惱,盼望民國百歲正是落實這個盼望的契機。
【完整內容請見《新新聞》124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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