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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藝術工作者自辦的「2010台北當代藝術論壇雙年展」是個奇妙的經驗：首先，它有多個「入口」，若隱若現地藏在群集的透天型舊公寓內，並與小吃店、傳統藝品店、家庭理髮比鄰而居；其次，陡峭、貫穿到底的老派樓梯間，考驗著觀眾走訪3、4樓展區的毅力，也平添探秘的情緒；再則，多件參展作品不乏對城市空間變化的紀錄與介入，不禁與展場所在地在一年後即可能拆除改建的命運產生微妙呼應。
若在平時隨興晃到這裡，也可能遇到驚喜：臨著大馬路的敞景式藝廊在30年前曾是「洪健全視聽圖書館」的設址地，如今延續場所精神，還歡迎非營利組織免費借用。拐進巷子，作品《2012》入圍2009年台新藝術獎表演藝術類的「莫比斯圓環創作公社」正在一樓空間排練新劇，同樣可一眼看穿內部活動的「台北當代藝術中心」，則是週四到週日下午都開放，歡迎民眾入內看展、閒坐，或查閱隨時增補的藝術家檔案。轉個彎，牆上的人形塗鴉好像又長高了些，還自我宣稱是「台北當代塗鴉中心」。
這裡是台北市中華路一段與延平南路包夾的沒落街區，被數個軍、公、教機構圍塑而更顯沈寂，一年前除了少數一住幾十年的原住戶，部分屋舍出租作為學生宿舍或經營小生意，也有些空間已閒置多年。兩年後，這裡則可能蓋起有警衛與高牆的大坪數家宅，與過往的歷史甚至居民揮別。
然而在這兩個反差極大的形象變化之間，此時此刻，它是一個充滿拼貼趣味與創作活力的「藝術街區」。這一切是怎麼來的呢？
話說數年前，忠泰建設相中此區的更新潛力，經過與地主一一洽談合建，或直接買下產權，截至2009年中為止，已協調約一半地主，預定最快2011年底可提送更新計畫並拆除舊屋。
正因為預估此基地有將近2年的閒置期，加上藝術界人士的穿針引線，忠泰基金會決定在此實踐醞釀已久的「育成中心」計畫。有別於以往「明日博物館」系列只做短期展覽，此一名為「城中藝術街區」的計畫卻是在取得部分地主同意後，將一部分閒置房舍「無償」提供給藝術團體自主運作。
「台北當代藝術中心」刻意將辦公空閒置於大門入口處，以傳達「藝術必需將生產過程透明公開」的訊息。(攝影／莊坤儒)
藝術團體的大房東
目前進駐的十多個團隊，橫跨了視覺藝術、劇場、設計以及都市研究領域，除了少部分是忠泰集團的「舊識」，多數團隊其實是透過口耳相傳、「以人找人」的邀請型態加入。進駐團隊考量台北居大不易，對於能省下一年半載的租金都認為「幫助很大」，群聚效應則是意外收穫。
平均每週都會來街區走訪一次、儼然是「樓管」角色的忠泰基金會執行秘書林宜珍，細數基金會一年來如何陪伴街區慢慢成形：從一開始水電未恢復時得提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履勘，一再麻煩營建部門同仁協助清運廢棄物乃至打通隔間，藝廊開張時要拜託原住戶及學生租客遷移騎樓機車，接到鄰居抱怨「音樂活動太吵」時要立即出面做雙邊溝通，甚至基金會乾脆也入駐其中──方式是開辦一間轉角咖啡屋，既是藝術家即興交流的場所，也不時舉辦藝文講座凝聚人氣。
林宜珍笑稱，企業推動藝文的「優點」很多，包括：對藝術能量絕非採取量化指標「管理」，反而默默從旁支持、協助，也因為「不是政府，不必上網招標，或因為顧慮圖利他人而禁止金錢交易。」至於有建設公司做後盾的額外好處則是，不僅可將其他基地的資源如舊冷氣、家具等「回收再利用」，也有能力承諾：一旦此基地必需收回開發，還有其他地區的閒置基地可以讓藝術火種重新啟動。
(攝影／莊坤儒)
值得補充的是，忠泰集團這樣做並不能申請北市府的容積獎勵，「倒是有可能增加建設公司整合土地的困難，」忠泰集團少東李彥良曾如此公開宣稱。而記者在走訪期間，的確遇到某位地主抱怨藝術進駐干擾生活，並表明還有多位地主尚未同意此一都更案。
逐都更水草而居的「藝術游牧」仍在實驗階段，如何凝聚居民的向心力，需要更多時間。
※延伸閱讀：
‧都更夾縫中的藝術種子
【完整內容請見《台灣光華雜誌》一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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