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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調決定國家元首 知識政治宣告破產

林瑞富    

政治人物的聲望,有如物價,是時時刻刻波動的。所以如果民進黨真以「全民調」來決定總統候人,將是創造了凌駕三權或五權分立以外的「民調機構權」,也超越了新聞媒體的「第四權」,知識政治完全破產!





美國蓋洛普民調(GeorgeGallup) 應該是全世界各國民調的濫觴。自從1936 年成功預測Franklin D.Roosevelt 會贏得總統大選以來,迄今已70 多年,民調公正與技術的精密改進,遠非地球另一端的台灣所能望其項背。但美國人說,美國是法治國,不是民調國。





比較起來,台灣本不夠格稱得上是現代法治國家。近幾個月來, 駭人聽聞的法官、檢察官集體貪污事件,平面與電子媒體砲聲隆隆,證明民國百年來的法治,愈改愈貪,愈改愈離譜,幾乎已沈淪不起。年輕有活力,可塑性高而在野的民進黨,豈能不看清這冷酷的國民黨遺產?能看清,就該知道台灣不是公義政治的社會。過去邯鄲學步的民調,公信力究竟幾何?藍綠民調不同不說,同是藍色民調,也差別極大,甚至出入相反。這種情況下,民眾相信民調,不如相信自己!民進黨如要用「全民調」決定總統候選人,豈不是民調治國?民意如流水或鐘擺不說,淪落為「反知識」的政治,更是民進黨的致命傷。要跟國民黨比賽主流與正統,不靠知識,要靠民調?民調究竟是什麼?





笑話 全民調推總統候選人





民調有對事與對人的兩種。都受民調的公正性與技術良窳所左右。放眼台灣各民調機構,誰已經建立國際性公信力?政治人物的聲望,有如物價,是時時刻刻波動的。日本每次首相上任,都享有高聲望的民調,不久後卻快速淪落。各民主國家政治選舉過程中,選舉起跑前的民調與起跑後的民調、黨內初選的民調與正式普選的民調,其先後變動,尤過於馬拉松賽跑。





一個時點的先後,豈足以認定誰是終點的勝利者?眾所周知,足球賽、籃球賽等等一切運動的比賽,中途的分數之差,除非懸殊,仍不足以認定終局的勝負?先贏後輸,先輸後贏,跌破眼鏡者,比比皆是。但政治人物的聲望,遠遠比不上運動比賽的明確與客觀。一時聲望的高低,已不能比擬於運動比賽的先後。大體上,同一人前後時點聲望高低,容易客觀比較;但不同人在同一時點的聲望,則難以計量。用模糊的印象來比高下,不可能合理公平。任何民調結果,充其量只能「純供參考」,不能如溫度計,作為天候寒暖的客觀度量。





更根本的,在於民調背後的決定性因素。這就回歸到「知識政治」的本質。進一步說,民調所得的聲望指數,只是泡沫。





政治人物的人格、學識、膽識、政策等等,才是水流。水流產生泡沫,泡沫不能左右水流。以全民調決定總統候選人,猶如以泡沫決定水流,以泡沫決定國家大政。泡沫畢竟只是水流一時轉彎或漩渦的表象,終究大江東去,才是國家政治走向的實在力量!





看看民調機構如何作民調,就可知道民調的根本在那裡。如果對樣本受調者只問空洞的問題,諸如「你喜不喜歡誰」,「你贊成不贊成誰當總統」,這種空洞民調毫無意義。有實質的民調,必定要深入「知識政治」的內涵。從兩岸到司法、環保、健保、財政、稅制,乃至國際外交與經濟等等,莫不如此。然則民進黨推選總統候選人的初選辦法應該如何?不言自明,答案絕非最簡單省事而偷懶的「全民調」。以「全民調」決定國家元首候選人,將成為全世界最幼稚無知的政治笑話!





榜樣 英美執政黨的務實





美國總統與英國執政黨大選的實務,才是民進黨最好取法的榜樣。死心塌地不猶豫,埋頭學好美國民主、共和兩黨,英國工黨、保守黨的政策訴求與辯論,才能使民進黨脫胎換骨,躍升為台灣前途的燈塔。





民意很不容易捉摸,民調的需求由此而來。誰也不能否認真正民意與公眾時尚,難以區分。公眾崇拜明星與商品名牌的狂熱,算不算民意?如何探求真正健康、恆久甚至終極、歷史的民意與民隱?正是政黨政治的永久課題。





馬基維利(Niccollo Machiavelli)告誡君王「不能漠視民意」(should not ignore popular opinion),固然正確。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則忤逆民意,拒用時尚的古典拉丁文,而用通俗的德文來為「未受學校教育的門外漢」闡釋教義,傳為歷史佳話。他的宗教改革,符合民意嗎?林肯主張解放黑奴,在南北戰爭前,算不算符合民意?南北戰爭勝利以後,是否已符合民意?可見民意的博大精深與源遠流長,遠非民調的技術能力所能企及。另類深刻了解民意的人,則知道如何以誹謗、威脅、討好等手段來影響民意。由此看來,「全民調」不得作為選拔總統候選人的標準,實是清楚不過的事。





勝敗 不應以民調定江山





以美國為例,當年才40 出頭的甘迺迪參議員,最初的民調聲望,遠不是在任副總統尼克森的對手。花生農夫卡特當年出馬時,民調聲望也遠落人後,而歐巴馬在民主黨初選前的聲望,豈足比美貴為為兩任總統柯林頓的夫人希拉蕊?但他們憑著知識政治、獨特的領導風格,公眾演說的魅力與功力,終能力挽頹勢,逆水行舟,贏得光榮勝利。可見,以比賽中途的民調來決定勝敗,而定民進黨的總統候選人,豈有「運動精神」可言?





世界上沒有比這更不公正,更違背知識與論理經驗法則的比賽了!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民調機構,能決定國家元首的人選,進而決定國家全盤政治。如果民進黨真以「全民調」來決定總統候人,真是創造了凌駕三權或五權分立以外的「民調機構權」,也超越了新聞媒體的「第四權」,知識政治完全破產,民進黨還有明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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