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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提要
■未來數十年內，電腦運算能力的進步將可協助天文學家在銀河系中搜尋數量足夠的恆星，取得足夠的機會，偵測到來自外星文明的訊號。
■發現外星訊號的新聞會立刻公諸於世，想密謀隱匿或封鎖外星智慧生物的證據，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們或許永遠無法得知訊號內容，有人假設數學或物理學可以成為宇宙各種文明的共通語言，或許並不正確。
■向全宇宙表明我們人類的存在，會不會招致居心叵測的外星人覬覦？儘管有幾位著名科學家提出警告，但這類恐懼可能毫無根據。
去年春天的某一天，德瑞克（Frank Drake）回到位於美國維吉尼亞州綠堤市的天文台，重新進行1960年他30歲時首先在這裡進行的研究。這座天文台擁有直徑100公尺的碟形無線電天線，是全世界最大的可轉向望遠鏡。德瑞克想將這具望遠鏡對準50年前曾經觀測過的兩顆類太陽恆星：與地球距離略多於10光年的天倉五和天苑四，看看環繞它們的行星上是否有文明發射出無線電波。對於這位引領全球尋找外星智慧計畫（SETI）的先鋒而言，這次捲土重來的紀念意義居多。德瑞克年輕時認為，有一半的機會可以發現宇宙中有呢喃聲：外星人交談放出的無線電波；但如今他已經不寄望天倉五或天苑四會帶來什麼驚喜。某些天文學家將找不到外星訊息稱為「大寂靜」，而歷經50年的努力搜尋，這片寂靜目前仍未打破。即使如此，德瑞克仍然相信，SETI的成功只是時間問題。
目前擔任SETI研究院榮譽主席的德瑞克說：「50年前我做第一次研究時，在綠堤市耗了兩個月，花了大約200小時進行觀測。今年我回到這裡時，他們給我一個小時重做這個實驗。但其實這樣的時間綽綽有餘，最後我共花了0.8秒，每個恆星只需0.4秒！而且現在的搜尋方式更精進，在那短短0.8秒內，我觀測的頻帶大上許多、靈敏度更高、頻道更多。由此可以看出現在進步到什麼程度，而且進步速度完全沒有減緩。」
過去50年來，電腦運算速度每兩年就提升一倍。德瑞克和SETI其他科學家相信在未來30年內，運算技術進展將可讓他們在銀河系2000億顆恆星中，針對數量足夠的恆星以足夠的頻率進行過濾，取得合理的機會，尋找來自外星文明的訊號。德瑞克表示：「我猜想——是『猜想』沒錯——目前銀河系中可偵測到的文明有一萬個。」不過他進一步補充，他的估計是以科技文明大約存活一萬年為假設基礎，「20~30年內，我們將可觀測1000萬個恆星，這就是挑戰所在，即使是以猜想為出發點。」
SETI資深天文學家修斯塔克（Seth Shostak）認為德瑞克可能講得太保守了，他說：「如果這個實驗確有實效，20~30年內應該就能成功。如果沒成功，就是我們的假設基本上有錯；而如果會成功，成果應該很快就會出現。」
當然，德瑞克和修斯塔克可能大錯特錯，也有許多天文學家認為銀河系中的文明只有一個，就是我們。但如果德瑞克和修斯塔克是對的，我們真的在幾十年內發現宇宙中還有其他文明，會怎麼樣？我們偵測到來自外星智慧生物的訊號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能不能解譯出訊息？這些訊息是否可能含有某些知識，將改變我們的文化？回應另一個世界的生物並表明我們存在，會不會很危險？
修斯塔克相當有把握，若SETI科學家發現這類訊號，政府絕不會隱瞞消息或是密謀遮掩，而且消息會立刻傳遍全世界。SETI研究院的研究中心主持人塔特（Jill Tarter）也認同，他們很清楚發現訊號時會出現哪些狀況，因為13年前6月的某天清晨，他們曾經以為接收到了訊號。
一場美麗的誤會
當時大約是早上6點，塔特正在綠堤市的天文台，然後，訊號出現了——一群不同頻率的訊號，頻率的間隔相當均勻，看起來像扁梳。塔特說：「這一定是刻意設計的訊號。」她和綠堤天文台的同事接著便依據標準流程排除錯誤訊號，他們先將望遠鏡移離目標恆星，訊號消失了，接著再將望遠鏡指向這顆恆星，訊號又出現了。他們原本還可用美國烏柏立天文台的望遠鏡確認訊號來源，但當時那具望遠鏡才剛被閃電擊中，硬碟燒毀而無法運作。
塔特說：「那座天文台位於喬治亞州鄉下，透過聯邦快遞送新硬碟過去要三天。在此同時，我們在西維吉尼亞州有段難得的望遠鏡使用時間。」SETI觀測通常是以其他主流天文研究為基礎。「我們打算使用這段時間。由於沒有另一具望遠鏡，因此我們只能在兩個恆星間來回轉動。」
當天塔特本來預定中午搭飛機回加州的家，她立刻取消機位，電話留言給山景城的助理尼勒（Chris Neller），告訴她計畫改變。當天下午稍晚，他們認為是訊號來源的目標恆星開始落下地平線，這時塔特等人發現事情不對勁。雖然目標恆星已經沉下地平線，但訊號來源似乎正在升高，強度沒有降低。最後他們斷定這個訊號來自美國航太總署的衛星「太陽與日光層觀測站」（SOHO）。
在這段緊張時刻中，沒有人想起該打電話到山景城的辦公室，告訴大家整件事是空歡喜一場。在此同時，天文學家薩根（Carl Sagan）的遺孀祖元（Ann Druyan）正好打電話到山景城，打算跟塔特談其他事情。尼勒告訴祖元，塔特還留在綠堤市天文台，研究可能來自外星文明的訊號。祖元立刻打電話給《紐約時報》科學記者布羅德（William J. Broad），布羅德又打給修斯塔克求證。
修斯塔克說：「錯誤訊號是個美麗的誤會，讓你信以為真。它已經不是純粹紙上談兵，不是只持續五分鐘的錯誤訊號，而是讓你有大半天時間以為真是如此。我們知道有完整的檢驗規則，但實際上呢？大家都不管那些規則了，這不是有人惡作劇或開玩笑，你真的沉浸在興奮中，而且媒體還打電話給你，大家拚命發電子郵件給朋友。」
如果有訊號通過初步檢驗（也就是由另一座天文台進行簡單確認），發現訊號的天文學家會發送一封國際天文聯合會（IAU）電報（現在已經改用電子郵件）給全世界的天文台，這種電報也用來互相通報極具時效性的觀測，例如超新星、彗星或γ射線爆發等。塔特表示，SETI的觀測會與其他天文發現同等重要，「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會希望大家馬上看得到，也希望大家用不同的工具觀察訊號來源方向，試著弄清楚它是什麼。」
【完整內容請見《科學人》2011年第108期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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