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每回從香港來台灣工作,想吃日本料理總會拿起電話打給袁育銓,問他在哪間餐廳高就?為的就是他的好手藝。喜歡他不過分賣弄貴價食材、以誠心做菜;就像在處理鮪魚時,除了按照魚的紋路下刀,他也堅持在表面灑鹽巴,瞬間把魚肉收緊去除水分雜質,洗掉鹽巴後生魚片吃來特別鮮嫩。追著他跑的客人可不只我一個。一路從繁華的林森北路六條通、東區、建國北路、到長安東路,直到最近開始在木柵後山「修練功夫」。
從新店市區轉入蜿蜒山路,隱身在綠樹環繞的林蔭之中,經過一棟灰瓦石牆的大門,如火焰木花朵般的醒目紅色招牌,寫著斗大的「鳳臨」。順著車徑而下,兩層樓高的灰色建築,被櫻花、榕樹、黑松、五葉松、落羽松等包圍,層疊有致的花園步道,依坡而建,足有六層,從沒想到,在這山上竟隱藏著一處這樣優雅的環境。
踏入餐廳,在這平常陰雨的寒冷日,二樓竟也坐滿食客,陣陣香甜的雞高湯,隱約從廚房飄散而來。走進廚房參觀,爐子上正熬煮一鍋120公升的上湯,裡頭有老母雞、烏骨雞腳、金華火腿、干貝、鵝掌、黑毛豬腰內肉(此部位的肉瘦香甜)、排骨、陳皮、桂圓等好料,十四個小時的精華全濃縮於此,過濾後要加入蔬菜再熬6小時,如此費工的高湯,正是招牌香水蓮花雞湯、紅燒排翅的祕密滋味。
佐以高湯,再加上山藥、雪蓮子、蓮子、蓮藕、菱角、紅棗、薏仁、土雞腿燉煮四十分鐘的招牌雞湯,乍聞是一股濃郁的氣味,但喝起來卻是相當的清甜口感,品嘗得到各個食材的原味,恰如其分散發出每一種層次。但更讓人驚豔的是,日本料理出身的他,在這間講究養生料理的餐廳,竟然連中餐也掌握得當,廣東菜裡面的高難度魚翅,在他的手裡也詮釋得相當好,完整的大裙翅,與高湯同煨,入口韌中帶脆,搭配香濃含膠質的飽滿湯汁,不知不覺嘴角揚起微笑。
好學的他雖承襲自日本技藝,為了加強養生套餐的內容,更向精於廣東菜的朋友學發魚翅、泡烏參、煲高湯,光是把高湯煮好,就曾經繳了十幾萬學費。好滋味不只如此,還有他擅長的燻鮭魚卷、日式燉煮鮑魚、白玉干貝、手工花生豆腐等。日本菜講究的是刀功;廣東菜要求的是高湯;私房菜講求的是創意。
去年底,他又前赴澳洲米其林餐廳取經,回來後把照片、吃後感想做成一疊厚厚筆記,他表示,這都是承襲自日本嚴師作風,當年做學徒時,連菜單都要用毛筆親手書寫,只要一個字寫不好, 師傅便教訓大罵:「你的心放在哪裡?」 他便乖乖躲回廚房重寫,日子久了,他才體會到一位廚師對客人的心意,不只是奉上美味的料理,更重要的是一個字「誠」。
鳳臨:台北市文山區老泉街26巷27號,(02)2936-1230
【完整內容請見《GQ》2011年0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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