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陳碧玉過與不過,都因性別

周天瑞    

(圖片提供/新新聞)
我們這個社會若要在公職上冒出頭,真要有鐵打的心臟,石磨的臉皮,接受來自四方八面的檢驗,殘酷至極。
原來已幾乎被提名的大法官人選邵燕玲,由於在一件性侵案上判決發回更審引起過群眾強烈反彈,以致胎死腹中,半途止步。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位被提名人陳碧玉又因曾經擁有雙重國籍,遭到質疑,使得大法官之路面臨坎坷。

根據《新新聞》的瞭解,陳碧玉的問題尚不在雙重國籍上。因為她取得美國籍的時候,已不具法官身分,後來回任法官之前即已宣誓放棄;之後即使又再申請取得綠卡,利用年休假赴美幫忙女兒,雖有道德瑕疵卻並不違法,何況如今也早已放棄。

她的問題出在,由於這些折騰,影響了她在法界的資歷。從她辭去法官、全家赴美到取得美國籍,到返台回任法官,前後有整整十三年不在法界任職。也就是說,她自一九七三年開始擔任法官至今固然已長達三十八年,但扣除那在美國與司法工作毫不相干的十三年,她的實際年資祇有二十五年。

而在這二十五年當中,她任職一審法官八年,二審法官四至五年,三審法官八年。二審法官的階段,她的經歷祇及於廈門與金門這兩處辦案量稀少的高分院,且在二審與三審階段中,有七年的時間擔任不須辦案的行政職務。折抵之後,她真正辦案的年資恐怕還不到二十年。

如此看來,陳碧玉是位年齡不小,但辦案年資短淺的大法官提名人選,儘管這與一般對大法官在資歷上之認知已大相逕庭,但若確實符合司法院組織法有關大法官的資格,也還無話可說。然而她在最高法院擔任法官的年資,首先就牴觸了第一款的規定(須十年以上);二、三、四款也顯不相符;至於第五款「研究法學,富有政治經驗,聲譽卓著」,除非有至今不為人知的實證,否則當難洽公意。

我們不確知陳碧玉被審薦小組推舉、又被馬總統圈定的原因,但合理的推斷是基於她的性別。從馬總統原先提出的三女一男來看,便大有充實大法官女性陣容之意,行政部門的女性比例偏低,受到過詬病,因此打算在司法部門的大法官會議中求得彌補。不幸邵燕玲落馬,才祇好改提男性。

當性別成為主要思考之後,陳碧玉的年齡不小但辦案年資短淺,就在提名過程中有意受到忽略。她在提名中出線是因為性別,她如今受到資格上之質疑,原因也出在性別。

以她入行三十八年的時間,怎麼會在辦案年資上如此短淺?關鍵就在她出國了十三年之久,推敲當年辭去法官舉家赴美,極可能是隨她如今身任台北榮總副院長的夫婿出國深造。在以男性為中心的台灣社會,女性往往不得不事業中輟。後來即使回國重拾舊業,一旦女兒需要,她又基於對下一代的重視,何況還有二女兒在美溺斃的傷痛,祇好再申請綠卡出國照料,甚而不得不多次爭取調任較輕鬆的行政職。

陳碧玉這位女性,以夫婿與孩子為中心,影響了自己的職場生涯,她有可敬的一面。在女性而夠資格出任大法官的人選或許不多的情況下,基於性別考量的需要而受到長官的青睞,她有幸運的一面。

但如此一來,她的長官將受到非議,她也備受煎熬。通不通得過大法官資格的審查,當然就考驗著我們的社會了。通得過是因性別而得利,通不過也是因性別而受害。


※延伸閱讀:
‧陳碧玉大法官資格不符?!


【完整內容請見《新新聞》125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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