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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軍事互信機制 台灣應積極建構

翁明賢    

中國解放軍代表羅援曾說:撤飛彈應該是議題而非前提,除非不承認是中國人,否則飛彈不打中國人。 (翻攝自網路)
台灣堅持國家主權擁有之餘,面對北京的兩岸軍事互信機制的正式倡議,台灣應該及早因應,設定目標與議題操作,該是當務之急。

中國國防部於3 月31 日公布第7 本國防白皮書,一如以往,全本白皮書都在為其不透明的國防現代化進行解釋,除了強調不改變行之多年的積極防禦國防政策,並說明增加的軍事預算大部分都用於官兵的薪資福利。不過,較以往不同之處為第七章專章論述軍事互信機制議題,並也首次點出兩岸進行「軍事安全互信機制」談判的可行性。


《《軍事部署 協商解決?》》


事實上,早於2001 年民進黨執政之時,國防部已經提出三階段的兩岸軍事互信機制談判倡議,但北京方面完全不予理會。2008 年政黨輪替之後,中國方面開始不斷透過各種途徑,表達兩岸進行軍事交流與合作的企圖心,2008 年12 月31 日,胡錦濤提出對台交流的「六點原則」,明白指出兩岸應該早日進行《經濟合作架構協議》,之後再進行軍事安全互信機制與和平協議的簽署。從上述發展過程言,北京對台都是依其既有步驟,持續推動對台統戰工作,台灣就必須要有領悟,如何反客為主,掌握主動權,積極形塑以台灣為主,考慮亞太安全架構,凸顯主權特色的兩岸軍事互信機制。


基本上,2011 年的中國國防白皮書載明:「兩岸可以就在國家尚未統一的特殊情況下的政治關係展開務實探討。可以適時就軍事問題進行接觸交流,探討建立軍事安全互信機制問題,以利於共同採取進一步穩定台海局勢、減輕軍事安全顧慮的措施。」這段話表明北京啟動兩岸軍事安全互信機制的談判,因為在新聞記者發布會上,中國國防部新聞發言人耿雁生強調,中國的軍事部署「絕不是針對台灣同胞」,同時,軍事部署問題可在兩岸探討建立軍事安全互信機制時討論。換言之,軍事部署問題,包括台灣最在意的飛彈問題,是可以透過協商加以解決。


一個星期之後,在北京大學的一場「戰略研究與海峽兩岸和平發展」座談會上,中國解放軍代表羅援針對台灣退役將領代表所提出撤除對台飛彈部署問題時,明白的表示「撤與不撤飛彈」是一件無意義的論述,羅援進一步強調,部署飛彈是基於中國國防整體考慮,而北京調整軍事部署不受外力影響,同時,台灣還是以中國為假想敵。此外,撤飛彈應該是議題而非前提,除非不承認是中國人,否則飛彈不打中國人。


《《透明討論 不無疑問!》》


整理上述中國國防部發言人與解放軍代表的言論可以得出,北京對於軍事互信機制的論述,呈現內外有別,在國際社會上,軍事互信機制強調訂約兩方為了消除敵意與誤判情事,北京對台的軍事互信在於:「一個中國」原則下的軍事安全互信機制,讓雙方可以減少軍事負擔,一致面對所謂國際勢力的介入。基本上,一般軍事互信機制的內容在於「國防磋商」、「聯合訓練」與「部隊交流」等等項目,中國是否願意與台灣討論,並且符合上述的範疇,不無疑問。


此外,羅援強調所謂「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是一種中國愛國主義的表現,也正凸顯北京對於任何「台獨」都沒有解釋的空間。換言之,解放軍解讀台灣所採取的「不統、不獨、不武」的維持現狀的戰略,以及依據「憲法一中」:中華民國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也是一種「和平分裂」的另類「台獨」。


《《接受一中 主權淪亡!》》




民進黨2000-2008年執政期間,曾針對建立兩岸軍事互信機制,提出包括:採取預防軍事衝突的措施等具體建議。(翻攝自網路)

其實,中國透過此種兩岸與國際有別的軍事互信機制的論述,主要是為了達到三點戰略目標:一、進行軍事透明化工作,消除國際社會對於「中國威脅論」的疑慮,因為周邊國家會認為兩岸都在進行此種軍事互信,當然對北京會有更高的信任度。

二、凸顯在一個中國原則下所進行的軍事全互信機制,完全是一種國內主權的作為,如果台北也沒有任何主體意識,其他國家更不得干涉,自然讓台灣成為中國的內政問題。


三、透過此一兩岸特色的互信機制運作,可以測試美國對台的軍售態度,如果兩岸自行推動此種高度敏感的互信議題,根據《台灣關係法》的規定,華盛頓應該是樂觀其成,換言之,美國就沒有任何介入的空間,後續的F-16C/D 與傳統柴電潛艦就失去對台出售的正當性,當然美台的軍事合作與交流關係,就應該壽終正寢了。近期美國外交學界也在討論美中交鋒下,台灣可以扮演的角色,如果兩岸依北京的安排進行軍事安全互信機制,也可能落實此種可以拋棄台灣安全的論調。


同時,北京已經設定未來台北要求軍事互信機制的前提:「撤除對台飛彈部署」,可以是一項兩岸軍事安全互信機制的討論課題。是以,北京撤除飛彈可能要求台北終止向美國提出軍購,台灣的軍事安全利益會因此受到更大的威脅。台北必須很清楚的了解「撤除飛彈」是一種目標,還是一種手段?又何況,北京如果不放棄武力犯台意圖,依照其所謂《反分裂國家法》,還是可以運用「非和平方式」,由部署在新疆、西藏的中、長程彈道飛彈,依然可以打到台北!


所以,面對北京根據其一中促統架構下,逼台灣進行政治協商,進入軍事互信談判的議程設定,台灣方面必須審慎因應。


從戰略思考角度言,與其被迫參與談判,倒不如設定戰場,主導議程進行。首先,台灣要求與中國在無前提下的軍事互信機制談判,一方面北京不得要求「一個中國」原則,台灣也不必刻意要先撤除飛彈,因為兩者的位階不同,因為,只要台灣接受北京的「一個中國」原則,就變成中國的內政問題,嚴重影響台灣的主權地位。


《《綠色執政 已有準備!》》


事實上,在民進黨8 年執政期間,針對兩岸軍事互信機制,國安會已經提出一些具體可行之道,包括:一、雙方設立非軍事區,例如移除戰鬥人員、設備與部署的飛彈;二、採取預防軍事衝突的措施,例如:軍機、軍艦近距離接觸的規則與程序:三、禁止進行軍事與經濟封鎖的行為;四、訂定規範海上漁業活動的規則,避免情勢升高為軍事衝突;五、訂定兩軍事演習的規則與公約,並指定演習的範圍;六、以適當的形式進行兩岸軍事人員的交流與互訪工作;七、設立一個獨立的軍事互信監督委員會,以確保雙方協議的達成。


其次,台灣加強與亞太諸國的安全合作關係,如果一時之間無法進行實體軍事互動,亦可從事軟性交流工作,主要在於增進國軍與其他相關軍事作為的熟悉度。以往台灣與美國早已進行軍事人員互訪,軍事演習時的參觀訪問,未來可以透過美國,加強與亞太各國的軍事合作關係。早於民進黨執政時期,國防部所擬定的「海峽中線原則」,應該將之推廣到亞太諸國,顯示台灣海峽是一個國際重要航道,與亞太各國安全利益息息相關。當然,國軍除了在傳統安全維護的角色外,面臨天災頻繁的全球化風險社會,可以扮演更多元化的角色,進而推動非傳統安全下的軍事外交工作。


最後,操之在台灣的為「為何與為誰而戰」的「敵我意識」的建立,從捍衛台灣角度,保護台灣2,300 萬人的立場出發。


面臨中華民國建國100 年的關鍵時刻,強化國防軍事史的教育,全力推動全民國防的各項事物,可以激發國人國家認同的歷史意識,明白捍衛家園從個人生活中做起。同時,台灣也要加強「保密防諜」的觀念,因為在北京對台統戰:「入島、入戶、入腦」的原則下,加上「陸資、陸客、陸生」全面開放的年代,國家資訊安全的維護除了公務層級以外,個人保密更有其必要性。


總之,在兩岸關係如火如荼的開展中,「積極面對、多元因應」該是戰略高度的思考,台灣堅持國防自主,就是國家主權擁有的象徵,而主動建構和平穩定的兩岸關係,亦有助於亞太秩序的穩定。因此,面對北京的兩岸軍事互信機制的正式倡議,台灣應該及早因應,設定目標與議題操作,該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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