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下一代的小孩來說,世界也許不那麼遙遠,但美國依然是他們意識到的第一個「國外」──英文是美國人的,而非英國人的;各種 Michael(從Jordan到Jackson)、魔獸、Nike、洋基道奇與Linkin Park都來自美國;他們知道的美國地名也就更多了:聖安東尼奧、紐澤西、拉斯維加斯、高譚(《蝙蝠俠》影友?)、Albuquerque (花蓮的姊妹市);很多台灣男生對世界的認識 是從美國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上開始的,而這得歸功於CNN、藝電、YouTube或好萊塢,端看你們家最常使用的美國媒體而定。
二十世紀是「美國性」(Americanness)席捲全 球的世紀,它底定了兩次世界大戰、把火箭射上了月球、它同時吸引約翰藍儂、鈴木一朗與馬友友,也把「美元」變成比黃金還有魅力的國際通貨;日本、台灣、韓國、中國都靠對它的出口而擺脫貧窮,有人說1989年冷戰的結束,根本是鐵幕國家經歷1984年洛杉磯奧運震撼洗禮後的必然 結果:在John Williams劇力萬鈞的號角聲中,與在地的繁華物質世界相比,共產主義高蹈的彼岸理想不免酸腐。
21世紀,中國經濟崛起,美國大小企業深陷在次貸金融風暴的泥沼中,有人說:「美國夢」Game Over了,「這個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然而,這樣的話語也未免太「美國」(天真、自大、自詡為世界的中心)了,忽略了「美國夢」的真諦。
二十世紀末期的「數位革命」便是「美國夢」 的最佳詮釋,這場革命首先在一片矽晶圓上閃 點了火花,接著在成億上兆的微處理器上燃燒光熱,然後隨著光纖網路上奔走的無以計數的「封包」(Packet),把十數億人們原本彼此無關的生命就此串連改寫。1968年,兩位電子天才Robert Noyce與Gordon Moore(摩爾定律的提出者)創辦Intel,他們打電話給創投公司Arthur Rock,結果30分鐘內就要到了五百萬美元的種子基金。
1975年,舊金山灣區一群電子迷發起成 立「在地電腦俱樂部」(Homebrew Computer Club),定期聚集在Menlo Park的車庫,他們 無私地分享各種創新的點子、揶揄嘲諷大型主機 (Mainframes)扼殺創意的中央極權電腦世界 (稱之為「玻璃屋中的高級祭司」),他們吸收了60年代學運中的新左派浪漫思想,思考著如 何用科技來改變世界,創造不一樣的民主。隔一年的愚人節,「在地電腦俱樂部」的兩位會員Steve Jobs和Steve Wozniak創立了蘋果電腦,三分之一世紀過去,蘋果不單成為世界第二大市值的上市公司,而且似乎結構了所有科技產業的研發規則,從電腦、音樂、手機到所有賞心悅目的事物。
「美國夢」不單鼓勵分享,它也激發無情的競爭,硬碟機產業就是一個淚眼模糊的例子:從1981年IBM推出第一台PC開始,Seagate、Corner Peripheral、Quantum、Maxtor甚至IBM自己便投入了軍備競賽,它們共同推進了PC產業飛躍的成長,但也像蠟燭般僅能短暫燃燒出自身炙熱的生命。
※延伸閱讀:
‧Made in USA
【完整內容請見《GQ》2011年04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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