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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漫長的歷史中常常被留下紀錄的都是男性建築師，其中對於女性建築師的紀載非常稀少，而在少數的女性建築師之中會讓人們留下印象又記得住的女性建築師更是少之又少，而能夠跨越不同世代和國界依舊被提及的則是完全屈指可數了，這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過於就是札哈·哈蒂（Zaha Hadid）和妹島和世（Sejima Kazuyo）兩位，她們透過其辨識度極高的建築風格為她們在建築史上寫下深刻的一頁，讓她們得以在清一色男性建築師主導的建築領域中特別被凸顯出來，也註定了她們會是被世世代代的建築喜好人們不斷提到的女性建築師代表。
(插畫／藍找威)
其實女性建築師中除了她們兩位之外，大家比較熟悉的還有1904年出生自中國浙江的林徽因（林徽音），也就是梁思成的妻子，在中國古代建築的研究與保存上有非常重要的貢獻；1941年出生的長谷川逸子（Hasegawa Itsuko），是與伊東豊雄同時期具有代表性的日本女性建築師，曾任職於湘南台文化中心競圖案而受到矚目；以及1959年出生自美國的美籍華裔建築師林纓（Maya Lin），在21歲因贏得位於華盛頓的越戰紀念碑而聲名大噪，並曾擔任紐約911紀念碑競圖的評審委員。
時代的徵兆 開啟建築自由的篇章
近年來，女性建築師在建築領域的地位其實有著相當巨大的轉變，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可能是拜普立茲克建築獎（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所賜，因為它是被全球公認最主要的建築獎項之一，有著建築界的諾貝爾獎的美譽，因此舉凡是獲頒此獎的建築師也象徵著其在建築領域上有著無法取代的成就，因此當普立茲克建築獎於2004年將此榮耀第一次頒給女性建築師哈蒂，和2010年頒給SANNA的妹島和世的同時，某程度上已經宣示著女性建築師的貢獻和影響力已經隨著時代的變化而有了卓越的提升，開放和平等的社會風氣提供了女性建築師更寬廣更多元的舞台去實踐她們的建築夢想，讓男性建築師不再是建築領域中唯一的主流。
在天平兩端的二位女性建築師
1950年出生自伊拉克受英國建築訓練的哈蒂，自數學系畢業後則轉讀倫敦建築聯盟學院（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School of Architecture），並於1980年成立自己的事務所，她強烈而豐富的設計風格代表著西方哲學下的直接與外放；而1956年出生於日本茨城縣，畢業於日本女子大學碩士學位的純種日本建築師妹島和世（Sejima Kazuyo），則在伊東豊雄事務所工作數年後，於1995年與西澤立衛成立了SANAA建築師事務所，她透明而寧靜的設計特色中則傳達著日本東方哲學下的內斂和抽象。
她們兩位的設計風格就像是在設計天平的兩端，對稱的極致而平衡，從她們的穿著、手稿、圖面的表現法以及到最後建築空間的呈現都像是來自不同世界的創作，但卻同樣強烈的傳達出一種跨越建築美學的一種極致風格。同樣談流動， 哈蒂的流動是強烈而震撼的，建築透過這樣強烈的流動特質被重新架構出截然不同的空間，挑戰著人們對傳統空間和建築的既定印象。其代表作有1994年德國的Vitra消防站或是2010年在羅馬的二十一世紀建築藝術館（MAXXI）……等；而妹島和世設計中表現出的流動卻是緩慢而無形的，在透明度和空間的層次之間隱約的暗示著流動的發生，但在這樣的緩慢下依舊能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空間感受，她的代表作有1996年的IAMAS藝術實驗館或2004年金澤21世紀美術館……等。
設計反映的是設計師對生活和空間的態度和哲學觀，因此也反映在她們的穿著上。哈蒂鮮豔立體的衣著風格，衣服的質感和身體的互動是明顯而大膽的，獨特的外觀不斷的主動向外面的世界傳達著她設計的獨特性，這樣的特質也貫穿了哈蒂三十多年以來的設計創作上，也代表著她在西方思想哲學上對建築直接而強烈的表達。而相對來說妹島和世一身黑色的或白色的裝扮，輪廓不特別明顯的衣著，需要透過慢慢觀察才會發現的特殊細節或剪裁，需要漸漸拼湊出來的韻味，就像她的建築設計一樣低調內斂卻具深度，在細節中散發出不平凡的味道，她透過一種很純淨的純粹，去衝擊建築的極限，這種看似低調卻內涵爆炸性能量的創作呈現卻也很真實的呈現了日本的民族性和哲學觀。哈蒂和妹島和世看似是兩位極端不同的兩種建築師，但卻又都很巧妙地在建築創作上傳遞出非常類似的聲音和訊息，帶著源源不絕而強烈的能量，不斷地透過外放和內斂的方式去拓展建築的新可能性，她們就像是色彩學中灰階表的兩端，兩人代表的是不同方向的黑與白的極致與先驅，在各自不斷地向外挑戰的過程中，漸漸拉開黑與白之間的距離而替建築的領域開創了更寬廣的可能性。
其實她們除了先後獲頒普立茲克建築獎之外，也很巧合地先後在2007年和2009年受邀設計在倫敦的蛇型藝廊（Serpentine Gallery）展演空間裝置，從她們在國際上的高曝光率和受歡迎程度，可以很明顯看出全世界的建築界和民眾對她們作品的重視度和接受度的高度提升，也進而讓她們有更多機會在世界各地有更多讓人驚豔的作品。其中最值得讓人期待的就是她們兩位當代偉大的女性建築師都有建築案在台灣進行中，期待台灣除了有能力欣賞國際級建築師的設計之外，還能夠有能力克服執行上的重重困難而將她們的設計完整的在台灣呈現出來。
(插畫／藍找威)
創作的本質，才是建築師探討的焦點
當然，對建築界而言，這樣二元對立的說法並非特別重要的事情，謝宗哲提到：「所謂的女性特質或許某種程度上可以事後去做分析與解讀，但對他們自己而言卻並非關注的焦點。哈蒂的作品其實是相當陽剛，或許妹島和世的作品的某些特質可以歸納其中。像是近年來日本有所謂一種新的可愛建築論，在造型、空間、氣氛的塑造上歸納出所謂的可愛系建築，妹島的金澤21世紀美術館連日本高校女學生都覺得相當可愛，與其說他做出女性的建築，倒不如說是妹島作品所散發出親近的質感。」
建築真的可以用物質性或造型去區分出女性或男性嗎？事實上，要從女性與男性之間區分出作品的異同有一定的難度，也難以用一種邏輯推演出女性的特質。如偏女性的細膩特質也並非僅止於女性貫用手法，許多男性建築師如石上純也，設計上也相同的運用了纖細而穿透的手法表現出建築的輕盈與柔軟，這並非絕對的二元對立所能清楚界定的。
正如同謝宗哲所言，台灣戰後具代表性的女性建築師王秋華也提到：「要說起女性的影響與女性本身的能力與創作並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與整個社會的型態有很大的關係」。1950年的時候王秋華於美國古德曼事務所工作時，當時曾有人提倡成立女性建築師協會，但當時已有建築師協會，也並未拒絕過女性入會而婉拒入會，因為這樣強烈的區分是沒有意義的。做為一位建築師而言，男女之間本來就應該要合作的，只要是現在的時代變了，社會型態也變了，女人參加的行業也越來越多，創作的本質才是重點，如何發揮最強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二元對立論或許適宜做為學術上的研究與探討，但無謂的標籤卻是該立即停止，就讓作品自己說話，因為作品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明。
※延伸閱讀：
‧東方建築桂冠，妹島和世─青出於藍！師徒比較圖
‧2012世界設計首都的視覺操刀手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La Vie雜誌》2011年4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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