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宣傳拙作《我愛故我在》,有幸能進入校園與現今學子座談,內容談的不外是戀愛、性愛、兩性。在演講的後半段,都會開放大學生發問;而很多場校園講座中,也不乏社會人士座落其中。這一年來,跑遍了台灣的政大、清大、成大、淡江、文化;上週,更去了歷史悠久的北京大學。人都說,音樂無國界;我卻發現,愛情的問題,不論是京腔或台調,問出來的都一樣。
在每一所大學裡,都有隨興派、狂野派、或是宅(處)男派。在成大,一位碩士男生質疑我,書中鼓勵婚前性行為,「陶子姐,那這些有了性經驗的女生,到了新婚之夜被發現不是處女怎麼辦?」我問他交過女友嗎?他說,從沒交過;他認為,自己的初次也應該留到初夜。時空轉換,在北大富麗堂皇的英杰交流中心,一位中文系男同學也舉手發問。只是,他打完招呼後就無視於全場不斷的笑聲,自顧自地滔滔不絕了起來:「敝人我非常羨慕您和李仁哥的感情,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真是個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言談中盡顯他的文學造詣。聽他講完後,我問了句,你談過戀愛嗎?他說,從來沒有。那麼,看到別的同學手牽手漫步校園,你羨慕嗎?他說,我都在自習室裡,看不到。又問,慾望來襲時如何自處?他說,我克制得住。
比較令人驚訝的是,在匿名的紙條問題中,女生的大膽程度遠遠超出男生。當男生還在宋朝或清朝徘徊,有的女生卻問:1. 我男友的性技巧很爛,很想找別人,怎麼辦?緊接著她寫:2. 我已經找了別人,很享受性愛,但卻對男友內疚,怎麼辦?
在演講中,我鼓勵年輕人去表達愛,練習愛要怎麼說、怎麼做;對象不只是愛人,還包括了自己的父母、朋友、週遭的人。日常生活中,能給辛苦的父親一個大擁抱,或是常跟媽媽說些好聽的話,都能潤化家庭氣氛、改善親子關係。跟相愛的人別以猜忌懷疑生氣當主軸;女孩老是要男孩猜,猜不對又製造更大的衝突;那不是愛,是折磨。
我並不想驚世駭俗,只是希望大家能活得更有愛、更溫暖、更自在;而不是,克制、壓抑、考試、拿高分。
張作驥導演的《當愛來的時候》,那一家子人表達愛的方式就是咒罵式的嘮叨,嚴重起來還會拳腳相向。那麼熟悉的台灣味場景、那麼熟悉的彷彿是自己家庭的縮影、那麼刺耳的暴利言語卻是因為愛的理由,那麼地想擁抱,卻捶了對方好幾拳。直到最後,老是被大老婆狠罵的老公昏迷躺在醫院哩,人都不見得聽得到話了,大老婆才如泣如訴地說:「要不是因為你,一個女人怎麼會忍受跟另一個女人分用自己的丈夫?」(因為要娶小老婆生兒子);一向強勢的大老婆直到老公已臥病還是吐不出愛這個字。
太寂寞了。
讀書時不能或不知道怎麼戀愛,出社會工作壓力大也無法經營戀愛;於是,台灣有許多小姑獨處的不婚族,內地有更多大齡剩男剩女,不但是社會問題,更是人類存亡問題。
我不是要賣書,只是希望人人都能愛得其所,阿門。
※延伸閱讀:
‧陶晶瑩:塔裡的女孩
【完整內容請見《ELLE》2011年5月號;訂閱ELLE電子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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