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普斯 大蕭條時代造就出來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在緊鄰北京鳥巢運動館的「盤古大觀」大樓裡,中國新華都商學院的幾位重要教授正在進行為期兩天的密集會議。作為院長,二○○六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菲爾普斯教授(Edmund Phelps)當然也在其中。
在密集的會議排程裡,總算擠出了大約半小時的空檔時間,大夥兒鬆口氣,終於可以喘息一會兒。菲爾普斯難掩疲態,但他並沒有回到辦公室休息。「我不太熟北京的路,誰能陪我下去散散步呢?」
他這麼問著,而大家則是一臉驚訝。
六月五日下午,北京豔陽高照,氣溫高達攝氏三十二度,菲爾普斯儘管看來身體硬朗,但一九三三年出生的他,畢竟已經七十八歲了。「散步還算是比較溫和的活動,我的習慣是,每周至少要慢跑三到五次。」他說。
慢慢可以感受到,這位被經濟學界稱為「現代總體經濟學締造者」的大師級人物,在溫和開朗外表之內,應該有著一副不願服輸、熱愛挑戰的傲骨。
「生性好鬥(combative)的經濟學家」,這是英國《金融時報》對於菲爾普斯的形容。他以約莫時速六公里、接近慢跑的速度「散步」於北京街頭,也開始回憶他這不斷嘗試挑戰的一生。
生於大蕭條末期/從數貓、記車牌踏上經濟學家之路
菲爾普斯出生於一九三三年,正好是美國大蕭條時代的末期,當時他的父、母親同時失業。六歲時,父親找到位於紐約州的工作,舉家從芝加哥遷移至哈德遜河畔的黑斯廷斯村(Hastings-On-Hudson),「回想起來,搬到紐約之後發生的二、三事,大概注定了我的『經濟學家』之路。」
七歲那年的某天,他突發奇想,「我忽然很好奇美國人養了多少隻貓,於是,開始計算自己住的這棟公寓裡,究竟有幾隻貓。」菲爾普斯說,這應該算是他此生所進行的第一項「調查研究」。「現在看來或許很無聊,沒有意義,但無聊的事情不只這一樁。」
幾年後,小菲爾普斯啟動了另一次調查研究,記錄住家前面這條路上的行經車牌,「我想知道哪些州的汽車最常經過這裡。」回想過去,菲爾普斯忍不住大聲發笑。
菲爾普斯的父親在大學時主修經濟學,因此打從兒時開始,每天餐桌上的話題總是圍繞著財經新聞,菲爾普斯也養成每天讀報的習慣。「父母親認為我很有研究精神,總說這孩子未來或許可以擔任研究員。」
進入安默斯特學院(Amherst College)就讀後,菲爾普斯對音樂與哲學產生濃厚興趣,但父親卻不斷在他耳邊提醒,「試著去上經濟學的課吧!」
「很快的我就發現,父親是對的。」菲爾普斯說,十八、九歲的時候,他還在尋找自己的方向,就在大學第二年,他決定聽取父親建議,修了一堂經濟學課程。「想不到我在報紙上看到的經濟新聞,都能在課堂上得到完整分析。」
於是,菲爾普斯漸漸從對於柏拉圖(Plato)、英國哲學家休姆(David Hume)的崇拜之中轉移注意力,投向對他而言難度相對較高的經濟研究懷抱,而菲爾普斯的挑戰精神,也開始主導他未來持續鑽研經濟的方向。
「我隱隱地感覺到,個體經濟學理論和總體經濟學理論之間似乎相互衝突,我好奇為何沒人發現過這兩者之間的矛盾,或者,雖然發現,但沒有試著去挑戰教科書的矛盾。」菲爾普斯決定要找出答案,大學畢業後,他便進入耶魯大學攻讀碩士,展開他與經濟密不可分的一生。
菲爾普斯表示,其實在安默斯特學院的時光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當時他閱讀希臘英雄史詩、西班牙文學家賽凡提斯的《唐‧吉訶德》等等書籍。「潛移默化地,我大概被灌輸了『生機論』的思想,也就是探討生命意義的來源。所謂的美好生活,就是應該持續接受挑戰、解決問題、盡可能地探索。」
菲爾普斯以過去的經驗,對現在仍然徬徨於未來方向的年輕人提出建議,「不必慌張,年輕人本來就不應該太急著設定一個方向,而是要多嘗試,接受各種挑戰。有挑戰,才能創造出機會,這是我一直在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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