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小月有約」的時間,曹美月一如平常,到學校為學生們闡述兩性話題。雖然早從學校退休,轉任志工,但她在臺上的光彩,從未因為退休而消失。她的認真,讓孩子們每周都期待著「小月有約」。
目前定居屏東的曹美月,原是臺北市人,家裏有五個兄弟姐妹。她常說自己是光復之後才出生的孩子,父母親以當時最普遍的「菜市場名」,將她取名為美月,加上又姓曹,學生時期很多人乾脆叫她「草螟仔」。
曹美月大學念的是國防醫學院護理系,畢業後又在軍中及教育界服務。說起自己的人生,她總要多次自嘲自己是個永遠的「乖乖牌」,也從沒想過退休後要如何如何,只知道要認真過日子。
曹美月先後在金門高中、屏東高工服務,民國八十一年她因為擔任學校仁愛社的指導老師,常帶著學生到校外當志工,「剛開始我也只是幕後志工而已」,後來殘障服務協會裏的志工力邀她「自己試試看」,才展開了她的志工生涯。
「志工和上班族的不同在於,志工完全要靠自己主動,且不求回報。」曹美月先擔任殘障服務協會的救護講師,後又幫助協會舉辦籃球賽、桌球賽。認真負責的態度,讓她脫穎而出,成為協會的志工長,繼續帶著其他志工向前進。
其實曹美月對當志工的熱情,從退休後的積極態度就可見一斑。民國八十八年,曹美月退休後的第一周,就到署立屏東醫院登記當志工,第二周她去報名學電子琴,第三周到捐血中心當志工……一刻也沒有讓自己閒著。
其間,她還曾到泰北服務,九二一大地震時,女兒打電話給她,問的竟是:「你怎麼還在家裏?沒有到南投當志工?」後來,曹美月回歸專業,每周到屏東高工,義務替學生闡述兩性議題。
另一件讓曹美月堅持二十年的,則是認養國內外貧童。她記得當初是看報紙介紹世界展望會資助兒童的計畫,心有所感而發願認養,從每月新臺幣一千元開始,「省一點小錢,就可以幫助一個孩子,我覺得很值得」,至今陸續認養了二十五個孩子,捐款認養,早成了一種生活的習慣,「不做就是會怪怪的。」
民國八十一年,她的大兒子在當兵時因急性腦膜炎過世,讓她的人生遇到前所未有的挫折,兒子足足昏迷了五個月,曹美月夫婦三天兩頭就往臺北的醫院跑,當時年僅十一歲的小兒子還不懂事,還曾為此「吃味」,吵著要和哥哥「換身分」,聽在母親耳裏,簡直是心如刀割。
不過,在兒子走後不久,曹美月便意識到「活著的人更需要我」,「大兒子只是去了一個比較遠的國家,而活著的人更需要努力珍惜。」她把一部分的撫恤金用來認養國外貧童,「算是一種思念的轉化吧。」除了每個月定期的認養費,她還會在過年過節及孩子過生日時寫卡片問候,並準備額外的禮金,「就像一個媽媽在為孩子打算一樣。」
在認養的路上,其實有許多特別的回憶。曹美月認養的第一個孩子,後來到她服務的學校就讀,在孩子讀書的期間,「即使孩子就在眼前,三年來,我也未曾干擾。」曹美月還是照常寫信鼓勵他,雖然那封信得透過展望會的轉寄,繞上好大一圈,但她又深怕影響孩子的情緒,「同校」的期間,她就只是默默關注。
孩子大學畢業後,回到母校實習,這才認出曹美月。兩人相認的那一刻,讓曹美月又驚又喜,她從沒有想過自己小小的付出,竟會造成如此深遠的影響,形成正向的循環──因為,那孩子長大後也成為展望會的資助人,接棒去幫助別人。這種傳愛精神,讓曹美月深受感動。
「有一種思念是永遠不會改變的,」走過喪子之痛,曹美月把對兒子的思念化為能量,更將思緒轉化為學習精神,不僅學會了電腦,還寫出《永遠二十三歲的大兒子》一書。曹美月說,付出所帶來的喜悅,是支持她繼續前進的最大力量,將來她依然要堅守志工崗位,期待將小愛化為大愛,幫助更多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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