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告訴我,爸爸,上天把你留下來,一定有原因,表示你還有未完成的工作。」然而,王徵吉的考驗還不僅如此。南非與臺灣斷交後,王家在南非的鞋廠受到排擠,虧損高達新臺幣兩億餘元,王徵吉的房屋也因此被法拍,只能租屋居住。
王徵吉形容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他決定繼續拍下去,「不能讓時間白費,更不能讓老婆白死。」他曾到澳洲拍攝黃嘴琵鷺,攝影器材卻被偷走,損失新臺幣七十多萬,更讓他扼腕的是連珍貴的底片也不翼而飛;他飛到中國江蘇、上海的黑面琵鷺度冬區五次,卻次次無功而返;他連續十年造訪黑面琵鷺的繁殖區、位於中國遼寧外海的無人島「形人坨」,天天從清晨四、五點守到太陽下山,終於在二○○八年拍到黑面琵鷺產卵的珍貴鏡頭,證實黑面琵鷺是以蹲姿產卵。這張照片登上國際頭條,轟動各界。「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是二○○八年四月二十三號,」王徵吉滿足地說,「能拍到這樣的照片,是老婆在天上庇佑我。」
也是因為這張照片,全世界都聽到了臺灣,知道臺灣有這麼一位「黑琵先生」。王徵吉受邀到臺灣各地,乃至日本、韓國展覽、演講,「大家聽說臺灣為了保護黑面琵鷺,停掉幾百億的開發案,都豎起大拇指。」雖然打響了名號,但拍攝黑面琵鷺所費不貲,經費始終讓王徵吉傷透腦筋,「伯樂難尋,雖然我未必是『千里馬』,但絕對是『識途老馬』,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政府或企業的贊助。」
問王徵吉,如果時光倒流,他會不會仍然堅持拍攝黑面琵鷺?「會的,」王徵吉肯定地說,「人生可以有『過錯』,但不能『錯過』。人的一生很短暫,能在保育界留下一點小小的貢獻,我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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