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油退休董事長陳寶郎「重披戰袍、夜奔敵營」,應邀出任台塑石化董事長,看在中油上萬名員工眼裡,這樁「楚才晉用」事件,是否會產生「四面楚歌」效應?身為台塑勁敵統帥,又是陳寶郎昔日部屬的中油現任董事長朱少華說:「中油本身要自立自強,不能因為缺了一個陳寶郎就輸掉了。」朱少華言中有意,顯然,陳寶郎的「帶槍(技術)投靠」,對中油而言,似乎產生了「楚晉之爭」的連鎖效應。
曾與陳寶郎在高雄、大林煉油廠、三輕、五輕裂解廠、台北總公司等共事過很長一段時日,同樣是技術出身、互為長官與部屬、關係十分密切的朱少華,對於陳寶郎接下台塑石化董事長的個人看法是:「希望他不是去跳火坑」。朱少華直言,中油人普遍不樂見陳寶郎去台塑;第一,台塑一直是中油的競爭對手,且過去存在著不公平的競爭;第二,怕中油的技術會外移。
朱少華也坦言,於法,陳寶郎是自由的,他已超過所謂「旋轉門」的限制。為了此事,朱少華還曾「請示」過經濟部長施顏祥。部長說「不能限制他去」,並說,從另一個角度看,如果陳寶郎去台塑石化,能夠改善台塑石化的工安,這對經濟部、整體石化產業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因此,從宏觀的視野面對,中油員工也就沒有太大的反對聲浪。
朱少華不諱言地說,中油內部的考量是「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啦」,企業之間的競爭本來就很正常,中油並不是那麼在乎陳寶郎去投靠,中油在乎的是,中油有沒有本領與動力提高自身的創新能力與執行力,朱少華說「這個比較關鍵」。
朱少華其實擔心的,是中油身為國營事業,受到許多牽制,包括「配合政策」、「避免犯錯」等非企業經營型態,使得中油員工缺乏勇於創新、發揮行動力的精神,這與台塑的完全企業化,本身就是「不公平競爭」;至於中油的管理與訓練,從基層出身的朱少華倒是「老神在在」,他認為,台塑過去祇是一味講求效率,看報表、看數字在管理工廠的企業文化,一時之間想要扭轉,恐怕也不容易。
朱少華舉了一個實例說,中油對於煉油廠、輕油裂解廠的工安十分重視,廠房每個角落都配置消安人員,二十四小時三班控管,當有小狀況發生時可以立即現場緊急處置,不致釀成重大災害;但是,台塑石化為了講求效率,現場工安人員少得可憐,遇到事故自顧不暇,祇能以通訊方式往上報告,結果小災釀成大火,等消防車來時已經來不及了。朱少華說,從這個小小事例,就可以看出台塑與中油的不同文化。
朱少華說:「我們祝福陳寶郎,希望他不要成為砲灰」,不過,台塑高層這回如果真有決心改革,能夠破格「楚才晉用」,放手讓陳寶郎盡情發揮,朱少華說:「我們要很注意這個問題」,中油要引為警惕,一定要加強改革和創新的能力,否則,中油將面臨更多的「陳寶郎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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