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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村上春樹遊四國(上)

撰文/曾瀞葳;攝影/曾瀞葳;採訪協力/四國地區廣域觀光振興事業推進協議會    

日本四國地區,古代四國割據,現今劃分為香川、愛媛、高知、德島四縣。喜歡一個人去旅行,喜歡流浪的況味,喜歡陌生的感覺,喜歡搭上夜車進行一場長途探險,喜歡甩開人群與現實生活去放逐自我,同時也在忐忑中試著尋找被遺忘的初心……這是我第一回去四國旅行的心情。



因為聽說,四國很鄉下,連日本人都很少去,於是帶著一顆冒險與流浪的心,兩年內往返四國三次,對四國的印象奇佳!直覺中,香川是文藝美少女,愛媛是很萌的森林系美眉,高知是阿莎力的江湖兒女、英雄好漢,德島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女郎,各有丰采。或許是陌生造成距離感,其實和本州只有一海之隔的四國,從大阪搭車過去約40分鐘就到了。這回我想從名人和四國發生的故事說起,很絕對的喜歡和很自我的FU。





海邊卡夫卡 搭夜車流浪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在2002年出版的長篇小說《海邊的卡夫卡》中,15歲的主人翁田村卡夫卡在生日前夜獨自離家出走,乘坐夜行長途巴士遠赴四國:「目的地定在四國。並無理由必須是四國。只是查看地圖時,不知什麼緣故,覺得四國像是自己應去之地。看了幾次都覺得——或者不如說越看越覺得——那地方令我心往神馳。遠在東京南方,海把它同本土隔開,氣候也溫暖。那是我從未去過的地方,一個熟人一個親戚也沒有。」



「遠在東京南方,海把它同本土隔開……」淒美青春戀愛小說,同時也被拍成電影的《在世界中心呼喚愛》中,罹患白血病的女主角阿紀逃離世界,同樣選擇被眾人遺忘的四國。現代小說把四國當作化外之地般地搬上舞台,成功營造一股遁匿、流浪、逃離的FU。無獨有偶,遠在中世紀也發生了悲劇英雄史蹟,那便是漫畫迷耳熟能詳的源平合戰。迷戀《源氏物語》和平氏故事的我,對名列「日本三大秘境」的德島祖谷充滿無限遐想,總希望能夠覓得昔日因戰敗而逃進祖谷深山的「平家」之後。時至今日,祖谷祕境以奇美的自然景觀和令人嘖嘖稱奇的祕湯聞名,並流傳著平氏皇族的故事。





瀨戶內朝聖 安藤忠雄風



「那是我從未去過的地方,一個熟人一個親戚也沒有……」這句話已經失靈了!因為四國出了好多超人氣名人,讓人就算從未踏足此地,也對她感到熱血與嚮往。不少熱血痴人,跟著村上春樹的腳步跑到香川大啖讚岐烏龍麵;建築和藝術熱愛者,有的追逐安藤忠雄來到四國,參觀香川的「直島當代美術館」、「地中美術館」、「四國村」,高知的「自然之森博物館」和愛媛松山的「坂之上的雲博物館」和「光明寺」等建築;有的來到瀨戶內海的藝術小島朝聖,2010年舉辦的「瀨戶內國際藝術祭」就曾吸引不少遊客前往。此外,知名作家夏目漱石和宮崎駿筆下的神隱少女將帶領你闖入溫泉水煙嫋嫋的愛媛。超級國民英雄坂本龍馬和麵包超人則負責護送大家優遊高知。





村上春樹陪你遊香川



讚岐烏龍麵╳金刀比羅狗



猶記第一次去四國,心想一定要和志玲姊姊一樣,去香川大玩「讚岐烏龍麵」DIY。後來發現,村上春樹對於讚岐烏龍麵的想望超級濃烈!村上曾說,他愛四國香川的穩定和親切,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容易相處。但我猜想,他對香川的迷戀,烏龍麵佔有重量級地位。













包TAXI大啖烏龍麵



村上在《邊境‧近境》一書中有篇〈讚岐超Deep烏龍麵紀行〉講述在香川大啖讚岐烏龍麵的故事,他說:「香川縣的人在談起烏龍麵時,簡直像在談起家裡的一個成員時般,有一種溫情……我想就是這種溫情產生美味的。」瘋子很多,不少人循著村上的腳步跑去香川,尋找文中描述的五家麵店。據說,在這座全日本最小的縣裡,人口僅有一百萬人,卻擁有全日最多的烏龍麵店,家數超過七百!加上村上介紹的祕境民家式麵店太難找,香川還發展出了「烏龍麵TAXI」,方便遊客包車吃烏龍麵。



香川縣古稱「讚岐國」,但烏龍麵的原鄉其實是中國,古早時,緊鄰瀨戶內海的讚岐因雨水稀少米難種,但優質的鹽和小麥都很適合製作烏龍麵,於是從唐朝帶回烏龍麵技術的空海大師將此法傳授下來,拯救了當地貧民。身為香川人的空海大概沒料到,如今大家想到讚岐就會想到烏龍麵,且和群馬縣的水澤、秋田縣的稻庭,並列日本三大烏龍麵。今時今日,彈Q帶勁的讚岐烏龍麵在全日本的銷售量幾乎都佔第一名!而來到古代讚岐國,體驗製作烏龍麵可是大熱門!位於金刀比羅宮山腳下的表參道上,錯落多家烏龍麵店,超人氣的「中野烏龍麵學校」既賣麵也賣技術,在此可以邊聽音樂、邊搖頭熱舞,用大腳踩出香Q烏龍麵!





必拜最高海神宮殿



最小的縣,擁有日本人一生必拜的海神宮殿——金刀比羅宮!從江戶時代流傳至今的名言:「一生中至少要參拜金毘羅一次」。香川縣琴平町的「金刀比羅宮」和三重縣的「伊勢神宮」並列為日本人一生中至少要參拜一次的「最高」神宮!金刀比羅宮位於海拔521公尺的象頭山山腰,供奉名為「金毘羅」的海上守護神,專長是治療疾病、消災避禍、帶來好運。



不分古今,許多人聽到要爬金刀比羅宮都會腿軟一下子,因為想要完整參拜,得爬1,368級石階,來回約三小時。從表參道起點得先爬365級石階抵達大門,從大門到本宮得再爬個420階梯,想進本宮共得爬個785階;上頭還有裡神社,但得再挑戰583階,也就是一共有1,368級石階!



於是自古就有不少攻克金刀比羅宮的撇步,你可以坐人力轎子,一路被扛著到大門,省下365階,然後就得自己爬個420階抵達本宮,一般人通常參拜完本宮就掰掰了,比較少人會再續攻裡神社。不然你也可以效法古人,讓你家小狗代班前往參拜,這種幫身體不便的主人上山的狗狗又叫「金毘羅狗」,我這回還買了超人氣金毘羅狗御守哩!



坐轎子有個大缺憾,因為自古香火鼎盛的金刀比羅宮促成了琴平町的繁榮,從山下的表參道到前往神宮大門的365階梯旁正是熱鬧的商店街,沿路滿佈古色古香古趣的商舖,少說也有150家,規模堪稱日本第一,處處可見烏龍麵、冰淇淋、和菓子、禮品舖。遊客通常在邊走邊逛下,不知不覺就晃到神宮大門了!拜神宮興盛所賜,近代琴平町也開發了幾家溫泉旅店,讓朝聖客來此還能舒泡暖湯。





瀨戶內海藝術島嶼



最小的縣,坐擁享譽國際的瀨戶內海美景!2010年盛大舉行的「瀨戶內國際藝術祭」以海洋、島嶼為舞台,在香川的直島、豐島、女木島、男木島、小豆島、大島,和岡山的犬島上演著「藝術與海洋之百日冒險巡禮」。這七座鑲嵌在瀨戶內海的繽紛小島,大多是日本人都覺得陌生的島嶼,唯有旅遊勝地小豆島和開發多年的直島因為有安藤忠雄和草間彌生等重量級的建築師、藝術家的作品加持,早就名揚四海。英國旅遊雜誌《Traveler》還將直島列入「世界上最值得旅遊的七個文化名勝」。



最小的縣,還坐擁最大最美的日式庭園!位於高松市的「栗林公園」是舉世聞名且規模最宏大的日式庭園,佔地廣達75萬平方公尺(約22.8萬坪),歷經百年、歷代藩主的多次修築和擴建才完成,雖未列入「日本三大名園」,卻早已成為許多人心目中的第一名!2008年被米其林評鑑為三星後,連歐美遊客也趨之若騖。



栗林公園有許多特色,像是巧妙借景、神仙思想和很厲害的四季植栽。庭園分為南庭、北庭,南庭是回游式庭園,北庭是現代化庭園;兩者以紫雲山為背景,巧妙配置6座水池和13座假山,達到一步一景、變化無窮的多變情境。昔日藩主的專用茶室「掬月亭」,無敵景觀讓歷代藩主將之視為最愛。





夏目漱石陪你遊愛媛



神隱少女╳松山少爺



走訪四國三趟,深植我心的四國第一名,肯定是我反覆看了N遍的宮崎駿動畫《神隱少女》,裡面那間湯婆婆的油屋就取材自日本最古老、擁有三千年歷史的愛媛縣「道後溫泉」,千尋、白龍和「小心貪吃會變豬」的詛咒都在那兒……;而我青少年時期的偶像--日本大文豪夏目漱石被日本人譽為一生必讀一次的名著《少爺》,其故事背景也發生在這日本最古老的溫泉鄉所在地--松山市。



道後溫泉給了宮崎駿靈感創作《神隱少女》,曾在此教書的夏目漱石則將松山的種種人事物寫進小說,而出生自松山市的日本俳句名人正岡子規和夏目漱石這對好朋友,曾在「萬翠莊」後面的庵院共同住過52天,目前也被復原修建成「愚陀佛庵」,洋溢一派寧靜典雅。而夏目本人和書中的主角少爺都超愛去道後溫泉本館泡湯,昔日夏目下榻過的房間已改為紀念館供人參觀,而溫泉館東側的「又新殿」則是專供天皇泡湯的地方。



有趣的是,松山市是四國最大的城市,這裡的機場叫「松山機場」,愛媛人、甚或是四國人,都希望促成台日「松山飛松山」的美妙航線。據說,台北松山地名的由來有二,一是遍植松樹,另一種說法則是當年帶領日本軍隊進城的四國籍將官因思鄉心切說出「這地方好像他的家鄉松山」而來。身為四國最大城市,松山是行政和經濟中心,也是交通要道,四通八達的鐵路、公路與縣內及四國各地連接,而松山車站也總是萬頭鑽動。





最老古湯道後溫泉



這座可愛復古的城市不但激發宮崎駿、夏目漱石和正岡子規無數靈感巧思,也讓每個到訪的遊客都活在一種如夢似幻的世界裡。首先,一座現代的城市裡坐落著全日本最古老的溫泉,和兵庫縣的有馬溫泉、和歌山的白濱溫泉並列日本三大古湯。道後溫泉區內最具歷史的溫泉館始建於1894年,是座三層高的木構建築,不但是日本第一座被列為國家重要文化財產的公共浴場,天皇、名人全是座上賓,至今仍保存一百多年前的光景。



而週邊的道後溫泉車站仍保留日本明治時代的氛圍,這裡也是「少爺號」列車的始發站和終點站,十年前重新上路的復古蒸汽小火車依舊穿梭在道後溫泉車站和松山市中心之間,黑色車頭、墨綠色的古典身軀,發出嗚嗚汽笛和滾滾蒸汽的少爺號,超有穿梭時空FU。你也可以像在京都一樣,身著和服或浴衣,腳踏木屐,乘坐人力車巡遊溫泉街一圈。



溫泉車站附近的放生園內有座設於1994年的「少爺機關鐘」,這是為了紀念道後溫泉本館建成一百週年而製作的,巨型機械鐘從早上8時到晚上10時,每到整點發出悅耳的報時樂曲,並像變形金剛般跑出《少爺》一書中的人物。而一旁還有免費足浴供大家休憩、享受。機關鐘旁還有裝扮成小說人物的男女嚮導熱情為遊客解說,合影留念。



另外,於2000年重修完工的JR松山車站保留第一代松山車站的懷舊氛圍,三角形屋頂、木板花紋設計、煤氣燈和正午時分響徹雲霄的鐵道歌,都很有少爺FU。除了少爺號仿古蒸氣火車外,被暱稱為「噹噹電車」的松山市路面電車也超經典,像是火柴盒般橘紅色的外形,復古的絨布木製座椅,以及駕駛員身穿的經典制服,超萌的!市區內遍佈傳統木造庵堂、神社和古典氣派的松山城,在在讓松山市非常動漫,非常小說。





島波海道兩輪追風



走出仿若童話故事的松山市,愛媛縣的大山大海也很壯麗!位於四國西部的愛媛,海岸線綿延1,300公里長,境內坐擁瀨戶內海國立公園,大小島嶼星羅棋布。除了山海,河谷、峭壁和奇岩、瀑布林立,自然景致壯觀。













隨著兩輪樂活風盛行,連接愛媛縣今治市和廣島縣尾道市的高速公路——島波海道,成為超人氣的無敵景觀自行車道。島波海道總長59.4公里,由九座大橋串起瀨戶內海的大小島嶼,橋上設有自行車和行人專用道,沿途設有14個服務點,提供甲地租、乙地還的自行車出租服務。位於來島海峽大橋旁的「日出絲山」是今治市自行車旅行租賃站,提供自行車出租服務和餐廳、旅社等服務。在此用餐、休憩,還可坐享優美的瀨戶內海景色。



想要一覽來島海峽美景還有兩種撇步,動靜皆宜。你可以登上位於大島南端的「龜老山展望公園」,靜賞世界首座三聯懸索橋——來島海峽大橋,並遠眺石錘山景色。想要刺激點,不妨乘坐來島海峽急流觀潮船以近距離貼近日本三大激流之一的驚險奇景,全程40分鐘的航程中還可飽覽來島海峽大橋、大小島嶼和矗立多艘大船的造船廠,讓人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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