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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天書──源淼的溯「源」之路

文字/連芯;攝影/莊明穎    

源淼是個奇人,不僅是本身的特異體質、人生的遭遇,就連她的姥姥(外祖母),也和別人家的與眾不同。



播種:藏族姥姥灌溉靈性沃土



源淼生於北京,父親是政府幹部,從小在優渥的環境中成長。她的姥姥是藏族,原名「益西措姆」(智慧之海)。姥姥父母早逝,因緣嫁至北京。外祖父因姥姥的緣故,對藏傳佛教產生濃厚的興趣,夫妻倆一度成為家鄉的精神領袖,擁有許多信徒。文化大革命時期,外祖父被判為「佛教反動大頭目」,姥姥則被下放至農村做農活,之後便不再公開自己的靈性生活。



但是,姥姥的藏族古老智慧,卻隔代傳授到外孫女源淼身上。像是「源淼」這名字,姥姥說是文殊菩薩捎來的信息,她把在黑暗中感應到的字形畫在紙上,經家人查證字典後確定取名,也成了她給源淼的第一個靈性傳承。



在源淼的童年裡,姥姥經常用說故事、唱咒來教育她,每逢生日或其他重要日子時,還會畫下如「天書」般的真言符號或圖騰,焚燒成灰後讓源淼喝下。



源淼的父親是個徹底的唯物論者,經常質疑姥姥教導的一切太迷信守舊。但是,源淼隱約知道姥姥說的、教的,甚為真實。好比她自小便對天體有感應,生活中一些奇妙的感覺總不定時像流星般地來去。後來,直到她歷經生命許多的磨練後,她逐漸明白姥姥何以如是面對生死、宇宙、因緣與物質世界。姥姥的所有教誨,就像深埋土壤裡的種籽,等待對的時機,啵的一聲,破土發芽。





破土:靈境顯現,戒慎投入修行



1985年是源淼靈性學習的關鍵時刻。該年農曆7月15日,她在夜裡先是看見了一顆大光球,沒多久,大光球分裂成無數小光球,散布四周……。高齡九十五歲的姥姥見狀,便捻香、禮拜、唸誦梵咒,源淼感覺到在那片光中,姥姥和數個宇宙上師對她進行加持、灌頂與開示。



其後三個月間,源淼的身心都經歷巨大變化,身體會莫名地嚮往在大自然中奔跑旋轉;觀看萬事萬物時,心中也都充滿慈悲。自此之後,奇妙的際遇與境界開始頻繁地向源淼顯現,當時姥姥就預言:「妳將來會去美國。」並且一再叮囑源淼,在赴美之前必須當個低調的隱士,不許洩漏種種靈性經歷。



於是,源淼一面工作,一面私下開始靈性修持。年輕如她,種種超自然的體驗讓她一度驕傲自大,還曾經虛榮地想要到廟裡找尋本事高強的師父學習。



在尋尋覓覓的過程中,她逐漸看見了修行百態:像是大廟裡的和尚,未必能捨下名利;出家人,未必全是為了修行而遁入空門,有的是為了逃避家庭或情感的創傷與考驗。源淼因此感悟到,無染的正念、透亮的慈悲與清澈的智慧,是不受教派、知識、名聲和語言所隔閡;漸漸地,透過靈性修持,她在心中升起了一道明確的方向。





試煉:了悟生死,放下萬緣奔赴西方



1991年,源淼面臨人生中最嚴峻的考驗。春初,她發現九歲的愛女突然變得異常消瘦,經常喊累、骨頭痛。送醫檢查後發現罹患白血病,短短三個月就病逝。源淼痛失愛女的當下,無法接受「捨」也是修行中的必修。一度,她信仰瓦解,並試圖用各種方法了結生命。那段日子,像是一條深邃的地道,通向永無止境的痛和絕望,她阻絕所有靈性的修持。



尋短未成,一日,源淼在路上遇到一位陌生道長,指著她說:「妳的路還長著呢,早晚都是死,急什麼呀?」



「早晚都是死,急什麼呀?」一句話,讓源淼了悟到奔向死亡之前,還必須學會好好面對「死亡」。此番思考,讓她洞見人生真相:「每個人都會面臨生離死別,只是遲或早。」痛失愛女的「捨」,引領她學習放下人生最深刻的無奈與懼怕。



1999年,源淼在菩薩的「指示」中,「放下萬緣赴美國」。她謹遵當年姥姥的訓示,十多年來的祕密修持,從未讓身邊親友知曉,離家赴美,也是趁著丈夫到澳門出差,未留隻字片語便離了家,只留下家鄉親友滿腹的疑惑與不解。





綻放:展開新生,擁抱原始自性



移居美國後,源淼住在一間狹小的陋室,虔心靜修;她徹底剪斷種種人情、成就的牽絆,完全面對自己。不久,內在深層的自性顯現了出來,喉間不自覺地發出梵音,同時也完成「喜樂瑜珈」的功法。



在美國,源淼有機會接觸到各式各樣的靈性學派,以及來自各地的高人,在靈性的往返交流、淬鍊中,她發現,姥姥灌溉於她的東方古老智慧,與其他遠古的文明其實是相通的,內蘊亙古不變的真理。



她最記得姥姥說:「燈頭朝下後,人愈來愈不會發光了。」意思是,古時候的油燈、蠟燭,火光都是朝上,而現代的燈管燈泡,皆向下垂掛。有了現代科技之後,人們忘了自己的光明本性,不知如何發光。



看著一個個忙碌的現代人,源淼確實認為,現代人有如「心亡」,「忘」了自身與宇宙萬物密切綿長的連結,或「忙」著喜新厭舊、人云亦云,少了生命中心。為了提醒眾生回到自身的內裡,「新世紀基金會」因此誕生,源淼將透過天地與古老智慧傳承的喜樂瑜珈、梵音,以工作坊的形式與眾生分享。



「人類要走上的是『古老的未來』。」源淼如是說道。



眼見氣候變遷、地震天災頻傳,她相信地球的能量正在轉變,人類勢必頻繁面臨考驗,「但,未來肯定是更豐盛的!」源淼堅信不移。密切與自然「過招」,人們遲早會懂得如何傾聽自然,以更坦然的方式看待無常,進一步能與宇宙自然相應相合。當眾生聽懂自然和因緣中的訊息,就會更懂得順應萬物、趨吉避凶。



常有人問,須這般捨,走到這個位置,看到種種奇境幻景,得此體悟,值得嗎?



源淼會說,她的奇特經歷不在彰顯預知洞見或特異能力。然而,因經歷無常、看遍奇境,體悟到宇宙自然的真貌,心中常存無畏、自在、無分別,卻是真真切切的無上至寶。所以,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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