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老百姓捨不得換「第一夫人」

文/費若本    

美青姊姊賣力輔選瘦一圈 軟性吸票送夫達陣





「長老,怎麼辦,宋省長出來了,該不該支持他?」



寒冬中,玉山群峰中的某一個部落,慶祝耶誕的原住民圍著烤山豬,談到時事很茫然。



小米酒下肚好幾杯的長老早茫了,咿咿嗚嗚,沒人聽懂他在講什麼,正端上熱湯,被尊稱為「Cina」(母親)的伊部看到族民的焦慮,罵了一聲:「少糊塗,跟著美青姊姊就對了。」



「我這一票實在沒辦法投給馬英九,我要投給周美青」,來自最深綠的台南學甲,最近常代言透過ECFA,直銷上海虱目魚契作好處的泥鰍嫂,透過政論節目說她支持周美青,她沒真正碰到周美青過,但聽說了她的親切,「足感心!」



泥鰍嫂說她很不忍心,本來在電視上看到周美青還是「澎皮澎皮ㄟ」(白胖白胖的),這段時間透過新聞看到拚命輔選的周美青愈來愈憔悴,整個人「窩搭散」(黑乾瘦),看了就想掉眼淚,怎能不把票投給周美青呢?



這一年,為伊消得人憔悴,太多太多的人看到周美青為了馬英九,心有不捨。



不捨?多慮了,為了馬英九,周美青本來就會無怨無悔地付出她所有的一切。





在美求學 為支持老公打三份工





這輩子,從相識到結髮,周美青和馬英九幾乎沒有太多浪漫時光,在美國讀書時,為了支持馬英九的學業,周美青兼了三個工作,還要養育馬唯中,原本爽朗的她,每次聽到波士頓姊妹淘們要聚會,總是熱切地說一定要參加,每一次都是忙不過身來,匆匆趕到,曲終人散。



甚至,別說蜜月旅行,和馬英九交往的時光中,倆口子連短暫旅行都沒有。



惟一一次和馬英九同遊美國大峽谷,那是馬英九要和周美青「攤牌」。



馬英九已通過論文口試,並接到蔣經國的召喚,周美青不願夫婿回台捲入政治,不願隨行。不善溝通的馬英九極為苦惱,找了大姊馬以南求助。馬以南無法勸解,祇好向周美青說她可以幫忙帶馬唯中,要馬英九帶周美青補蜜月,倆口子好好談一談。



幾個星期過後,馬英九滿臉喜色告訴馬以南:「美青答應了」。



笨牛的馬英九如何說服周美青?在大峽谷的湖光山色中,馬英九「突襲」要周美青選擇,「要我,還是自在?」周美青屈服了,她選擇了自我犧牲,從此過了三十多年刻意低調的歲月。



這次的旋風,還是一樣為了夫婿,正如同國民黨廣告主打的「家後」一樣,周美青依然是自動自發地犧牲。





終極武器 一口台灣話比夫還輪轉









(圖片提供/新新聞)



投身原住民活動與參與弱勢扶助,許多人喜愛用「政治」角度解讀,認為周美青是「布局深遠」,事實上,這三年多以來,許多和周美青比較有多番接觸的社福人士與文化圈人都知道,投身扶助底層,對周美青更重要的意義是「找回自我」。

太多人都誤以為周美青是英國遊輪船長的女兒,從小讀貴族學校,是個「小公主」。事實上,在讀書以前,周美青原本住在宜蘭漁港邊,從小跟著母親上市場,她的童年往事和庶民一樣,甚至,周美青本來就會說閩南語,比刻意練習的馬英九還要輪轉。



成為馬英九輔選的「終極武器」卻絕不是周美青的事先規畫。



三十多年前向馬英九「妥協」後,周美青過著隱形的低調歲月,隨著夫婿前程日上,周美青的壓力愈來愈沉重。



二○○七年年中,「馬蕭配」對上「謝蘇配」,一開始就勝券在握,周美青自知低調隱身歲月不復存在,她曾在舊中華商場一家老字號餐廳,和當年波士頓時代的姊妹淘聚餐時坦言自知生涯將有重大轉折,她也自信「絕對不會像現在的第一夫人(指吳淑珍)一樣,讓人有閒言閒語。」



為了不讓人「閒言閒語」,周美青提早退休,她不願意待在官邸中無所事事,每天一大早不到七點半就到ICBT在吉林路的辦公室上班;她不願意動用政府資源,一切行程和書信親力親為;她不願意被人認出打擾,窩在小小執行長辦公室中,連午餐都不太願意到外面吃,往往是請同事替她買路邊攤的牛肉麵果腹。



投入公益純屬意外,那是她參加洪蘭讀書會,恰好接觸到台東泰武國小,離開台北讓她自在,幫助孩童,讓她找到了生命的目標。





投入公益 當義工其實是做自己









(圖片提供/新新聞)



漸漸地,周美青更開朗了,所有接觸到她的人都不願用「俗務」打擾她,那段日子裡,周美青專心當義工,馬英九的紛紛擾擾,沒有人想打擾她,她也不想去介入,離開大台北的她總是燦爛笑容,朋友都說:「美青不止是做公益,她也在做自己。」

好景不常,二○一一年開春,常在基層走動的周美青察覺情勢不妙了,到處都聽得到對馬英九不滿的聲音,她開始眉頭緊鎖,焦慮的表情瞞都瞞不住。



三、四月的時候,周美青偶爾會輕輕地問一些已相熟的民間友人:「馬英九有哪些地方該注意」?



五、六月的時候,周美青在下鄉之餘,偶爾會主動向一些朋友詢問:「我想聽一聽你們的看法。」



一位原鄉的長老體會很深,這位長老和馬英九談過話,也和周美青談過話,兩相比較,長老感嘆地說:「真是可惜,怎麼不是周美青出來選總統!」



長老說,馬英九這對夫妻倆的差別就在於「傾聽」兩個字。



如果,分別和馬英九與周美青單獨談話,有什麼差別?



馬英九也許「誠懇」,但一小時談話當中,馬英九會說超過五十分鐘,頻頻解釋,不講話的時候,馬英九的「傾聽」是低頭寫筆記本,眼睛從來不會看著對方,對方話語一落,馬英九馬上急急忙忙地解釋東、說明西……。





懂得傾聽 第一夫人深入人心





周美青呢?周美青不會說超過十分鐘,她眼睛凝視著對方,身體微微前傾,十分專注,周美青如果有話要說,一定是呼應對方說的內容,說明了幾句之後,周美青又會根據對方被打斷的話語,提出詢問,又專注地傾聽。



周美青魅力的來源,就是「傾聽」這兩個字!



七、八月間,周美青的問法又變了,她會問:「我能做什麼嗎?」



能替馬英九做什麼?真是大哉問!



一位原鄉耆老曾當著周美青面前說,那個「凱達格蘭部落的馬酋長」(指馬英九),應該是「有阿美族血統」的。什麼意思?耆老說,「阿美族的老婆都比老公強!」眾人驚愕,周美青不發一語,若有所思。



九、十月間,周美青的問法再變,她問的是:「我該做什麼?」要替夫婿加油,又不能讓夫婿變成「阿美族血統」被人訕笑。



終於,周美青摸索出了她那一套沒有人能夠規畫、不穿背心、自己走入最基層的「美青姊姊輔選法」,成了二○一二最另類、也最耀眼的輔選終極武器。



這樣的終極武器,讓「難道要換第一夫人嗎?」成為一種號召,也讓對馬英九不滿意,也對蔡英文不放心的選民找到一個出口:我不投馬英九,我投周美青。大選喧囂中,台灣,找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第一夫人」。



說穿了,這樣的第一夫人並不特別,她祇是不想成為政治附庸,努力在「做自己」過程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但是,為伊消得人憔悴,終究,周美青還是為了馬英九,和當年一樣,再度放棄了自我,一切都祇是為了馬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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