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之所以喜歡表演，是因為我的私生活太無趣了！」仔仔臉上掛著滿滿的微笑，直接了當告訴我，這個令人再三反覆思考的既成事實。如果說像F4這一輩掀起台灣偶像劇浪潮的男星們，對整個華語演藝生態有顛覆性的改變，出道10年有餘的仔仔，在這當中對屬於自己的那一塊生命歷程，是否也呈現同等的成長價值？在訪問間談笑風生的他，拍攝時情緒轉化適切得宜，確實已徹底拋棄花美男的刻板形象，毫無顧慮地展現他全然的幽默和魅力，還有那份沒有巨星架子的天真。
怎麼跟仔仔打成一片？調戲他！
幾年前見過一次仔仔，當時一桌子等著聯合訪問的記者，悶不吭聲地等著仔仔駕到，當打開話匣子的仔仔滔滔不絕時，總是惹得滿室哄堂大笑（若要回憶起他說了哪些經典的笑話，倒也記不太起來），讓人卸下了面對一線男星的壓力，少了些原以為的距離感（雖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面對發問侃侃而談的他，總是有辦法在彼此願意敞開友誼之門時，順勢想辦法拉近自己與對方的距離。「通常，當我到拍戲現場，遇到不太熟的同劇演員，好比說拍《戰神》時我遇到修杰楷，我會開始『調戲』他，以肢體動作碰他，講些沒有意義的話，很容易就打成一片了！」
提到修杰楷時，仔仔總是異常開心，訪問時，他現場重現「調戲」修杰楷（以下簡稱仔仔對他的暱稱「修」）的那一幕：當他與修準備對戲時，在就定位與鏡頭前有一小段路途，心裡一直盤算想跟修熟一點的仔仔，什麼也不說，趁兩人獨處時，一個箭步，手指用力向前一揮！玩起小時候戳屁股（消音……）的遊戲，當時讓修整個大驚（難道不怕被誤會對他「有意思」嗎？仔仔說：「不會啦！我那時候有女朋友。」）之後兩人卻又鎮定出場對戲。「像我這樣有點小害羞，又不太social的人，雖然可以用廢話打開話題，但更會用肢體動作來化解尷尬。」這幾年仔仔拍了幾部戲，這麼「直接」的行為屢試不爽，但在最近的《新天生一對》裡，遇到了比他厲害的狠角色！
「Ella根本就是瘋癲！」仔仔捧腹大笑說道，在拍戲現場從沒看過同劇的女主角Ella喊累，永遠保持在最有精神的狀態，仔仔也因此不用刻意跟她培養感情，但若是遇到其他比較慢熟的女演員呢？仔仔笑說，就算沒有興趣了解對方，也一定會特別花心思與對方好好聊天，最重要的是要讓對方感受到一種「關心」。「比如說，關心對方的近況呀，之前拍了哪些戲呀等，慢慢將話題連結起來，無形中，人際關係就會在談話間開啟。」或許因為仔仔和Ella的默契，《新天生一對》劇組相處的氣氛特別融洽，飾演仔仔兒子的小小彬，也讓仔仔難得與小孩子打成一片，感情好得就像親父子。
然而，拍戲過程都是這般輕鬆愉悅嗎？我想未必，個性溫吞的仔仔難道沒有特別看不順眼的人嗎？面對這種問題，藝人通常不會正面回答，但仔仔不指名道姓地跟我們聊到拍戲時演員「較勁」的一面！他說拍戲時，有時候導演會說「雙側」，這時候代表兩名演員在鏡頭前的比例相當，在同一水平面上，畫面中沒有誰會比較突出。出道時就一路擔任男主角的仔仔，從來不擔心自己的鏡頭多寡，但其他演員難免想「爭取」鏡頭，仔仔這時又開始手足舞蹈，示範如何搶鏡頭。「當導演開拍時，不管雙側與否，只要將頭往後移動，面向鏡頭就成功了！」此時導演通常會很傻眼，按照腳本來拍的仔仔，雖然覺得這樣搶鏡頭的方法很好笑，但他說：「有時候，我會問導演可否把一些特寫給新人，自己退到次要位置，讓別人發揮，因為自己一直都演男主角，沒經歷過這一段向上爬的辛苦過程。」
不要再當木頭人？
如果你上YouTube搜尋仔仔早期出道時的影片，一路從《流星花園》、《戰神》到《痞子英雄》，再對照他在《新天生一對》裡的演出和口條，絕對會驚訝他在演技上的精進，從前那個說話好含糊小聲的新人，這下子渾身是戲。「初期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會演戲，照著別人的指揮動作，但過了幾年，愈來愈發現演藝圈的怪現象，就是演員根本不用動！」難道當個偶像，演戲時只要直直地站著，嘴巴念著台詞就好了嗎？仔仔再也不要自己成為木頭人。「當我驚覺到這一點，開始試著在鏡頭前，以不同的方法演出，並忽視鏡頭的存在，漸漸地，就更能自由發揮。」
「我之所以喜歡表演，是因為我的私生活太無趣了！」仔仔認真說道，他一直以來，在生活中就是個宅男。「當修（室友）不在家時，我可以一個禮拜不出門，在家打電動、看片子、冥想（發呆？）。」仔仔津津樂道地聊著自己的宅生活，晚上11點後很少會有朋友打電話給他。「我不過夜生活很久了！」談著他穿了7年，朋友一直要他丟掉的黑色運動褲（編輯「獲准」動手用力拉了拉褲腳，果真布料結構依舊紮實，證實了他口中的「起了毛球，再把它洗掉就好了」的保養方法）。
不愛血拼的仔仔很少逛街，以前在宜蘭時，專買便宜成衣店的貨，一回家就成懶骨頭，呼吸著他最愛的冷氣房氣味，出門工作的行程通常都是保母車到家裡接送，到了工作現場通常得換上拍照的服裝（好比這次拍攝經驗，仔仔穿著輕便的戶外運動裝現身，一不注意真的很難發現他是明星），對他來說，其實不太需要治裝。「我偶爾會去家裡附近的麥當勞，穿的很邋遢，就算結帳時被店員發現我是誰（通常頭會歪一邊），我早就一溜煙轉身走了！」當修要遠行時，也會先幫仔仔備齊食物。「我常笑說，有天他回家可能會聞到屍臭吧！」
「表演對我來說，就像是體驗不同的人生。」正因為仔仔的私領域很平淡，相較之下，當一個爸爸、流浪漢、痞子警察、神經質作家等，對他來說才這麼具吸引力。接連幾部戲，包括了《新天生一對》和《回家》，仔仔都演出父親的角色，隨著故事的發展又哭又笑，抱著電線杆狂哭大叫、在海邊的浴缸和小小彬洗澎澎。有次導演朱延平剪了一支特別著重父子情的預告，配上梁靜茹的〈寧夏〉，看的人多半會流下眼淚，觀看當下，仔仔硬是忍住淚水，但被導演誤解，還問仔仔是不是不夠催淚？
事業是第一順位
別說當爸了，單身好久的仔仔，近年也鮮少傳出緋聞，幾段感情下來，他歸納出對未來心儀對象的想像：「不能太有主見，也不能沒有想法，更不能太有控制慾！」從前有女朋友時（在此不多去臆測），他才會特別打扮。「給對方面子吧，兩個人打扮落差不要太大。」過去他比較會為了對方付出，「我現在一直在追尋對的人出現，這很不容易，但我不會放棄。」單身這段期間，他也思索著現階段的狀態，雖然打趣著說「不適合，就換掉」，但這也表示並非得有愛情不可。「這代表愛情不是我的第一順位，過去可能是愛情，再來才是事業，但現在剛好相反。」
工作往往占據了生活大部份的時間，更遑論演藝人員，紅一點的偶像更是忙得不可開交，當空中飛人是工作的必要條件，然而愛情呢？遠距對他們來說是種無奈嗎？「當藝人就要習慣離別吧！」出門在外仔仔還是會想家，愛情可有可無。不斷提到家，在台北的房子是仔仔最溫暖的窩，儘管是與男人同住，那間以黑白為主，有些歐風感的屋子，就是仔仔沒事最愛「窩」的空間，但因為工作，他幾乎很少用到衣櫃。「家門口放了一個行李箱，我所有常穿的衣服，全都放在裡面，洗完後又會折好放回去，所以我根本很少打開衣櫃。基本上，我只要15分鐘就能整理好出國衣物。」
雖然猛說自己懶，但仔仔其實會自己下廚，回到宜蘭老家，和家人聚會時會小露一手絕活蛋包飯，很會煎蛋皮的他，內餡的調味總是「獨樹一格」－－總把蛋包飯炒到黑黑辣辣的程度。他笑說，有時飯不小心炒到太黏、太油，就會用漂亮的蛋皮把一切包住！端上桌給哥哥嫂嫂品嘗。
我很愛哭 不出聲的那種
「我最受不了看到小孩子被逼著做事。」在仔仔的生活中，有幾件事情總會讓他特別難過。「我很常哭，那種不出聲的哭。」他也像別人一樣，看了部好電影受到感動會哭；工作時，若看到小童星為了拍哭戲，原本笑嘻嘻的臉龐必須轉變成淚眼婆娑的樣子，這點讓仔仔於心不忍，覺得有些殘忍，甚至到了讓他想哭的程度。像是《新天生一對》裡邀請到大陸的失控妹演出，年紀還小的她為了劇情，必須現場嚎啕大哭，折騰了很久還是無法入戲，當下在一旁的婆婆就告訴她自己生病的真實故事，惹得失控妹情緒潰堤。雖然是為了工作，仔仔當下仍覺得不捨。「其實婆婆原本不用將自己生病的事說出來，但為了讓拍攝順利……。」
藝人也是平凡人，再多無堅不摧的影像作品，保留了藝人透過表演，呈現出的非真實世界，但實際上，生活中必須面對的悲苦，不會因為藝人身分而有所差別。很難想像戲一檔一檔接個不停的仔仔，會擔心自己哪天沒有戲演了，該怎麼辦？「這個壓力一直都在。」然而當紅的時候，自然也會成為狗仔鎖定的目標，但「我已經不怕正職的狗仔隊了，最害怕的反倒是全民狗仔。」對於偷拍，早就有緊戒心，仔仔笑說只要狗仔一開機（好比攝影機的紅燈），一看就馬上知道狗仔在哪裡，但現在智慧型手機太發達，隨便一個路人用手機一拍，馬上就能上網散布消息，這讓仔仔最害怕。
保持個人專屬幽默
一直都覺得仔仔是一個幽默的男人，這點他完全不否認。他說：「我本身又幽默，又憂鬱（意指多年前的憂鬱症纏身），像我這麼極端的人都能保持幽默感，每個男人都做得到。」通常他會靜下來，做一個聆聽者，聽大家談話的語調和速度，好比這次拍攝現場一片寂靜，大夥兒全神貫注進行拍攝。等到採訪時，仔仔的言談總讓周圍的工作人員笑聲連連。「重點是不要當場子的主人。」他覺得一個幽默的人，不是那種自以為是、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反而是抓緊tempo，適時插上一句正中笑點中心又無傷大雅的話。幽默的男人更不是諧星。
但當仔仔不吭聲時－－有時只是需要靜一靜，釐清一下當時的思緒，不熟悉的人往往會以為他心情不好，或是搞自閉。「我真的很不喜歡有人說我又在自閉了，這些人跟我的格局不一樣。」對仔仔來說，情緒可以並存，也許是出身自偶像F4的原罪，過去總是壟罩在偶像的框架中，太多投注的眼光，難道藝人就得承受這一切嗎？不如就保持男人的成熟風度吧，多點幽默的魅力，迷死熟悉和陌生的人們，融化所有的成見和誤解，表現出最好的自己。不為別的，就為自己，保有一個最忠於自我的單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