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中油「突襲」油價,一口氣調漲三元以上,台電也預計在五月中全面調高電價,令一般民眾及產業界叫苦連天,民生物資連帶受到影響,物價已經蠢蠢欲動……油電喊漲,到底是否合理?全民該埋單嗎?本刊特地為虧損連連的台電、中油「抓漏」,發現這兩大國營企業漏洞頻頻;政府、經營者喊漲之前,何妨先檢視瀕臨破產的原因究竟何在?
砍油水、少浪費,油價根本不必漲
四月一日,中油「突襲」油價,一口氣調漲三元以上,各界錯愕。宜蘭一名少年,吃過晚飯騎著摩托車出門「搶油」。他看到住家附近加油站大爆滿,想到車少的地方加油,卻在半路出了車禍。就為了省那幾十元油錢,他命喪黃泉。
當油價緩漲機制解除後,一次漲足的力道驚人,讓沒有心理準備的民眾一陣驚慌。但馬英九總統卻回以「現在不痛,以後會更痛」的風涼話,聽在民眾耳裡很不是滋味。「不是說油價不能漲,而是你要調漲前,必須對等拿出改革誠意,也要做好周邊配套措施,對偏鄉弱勢給予補助。」一位前國安會官員說,這種無預警的漲法,肯定讓民生物價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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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編預算 治理能力令人搖頭
何況中油急漲油價未必有理。太多浮濫編列的預算、不必要的營運浪費和員工太優厚的福利,這些「不效率」造成的虧損,沒理由要消費者埋單。
以預算編列為例,中油預算與中央政府總預算案一起送達立法院,但立委審國營事業預算時,中油居然主動委請國民黨立委代為提出高達二二二億三八二二萬元、共計十大項「重大建設事業」的預算刪減案。因為金額實在太大,中油主動刪減也違反國家預算制度,被痛批預算編列太過浮濫。
而在中油九九年度自編決算中,「管理費用」有六.三七%未執行,也被立委認為浮編費用,決議將中油的十六.三億「管理費用」凍結二億元,須向立法院經濟委員會提出報告後始得動支。
浮編預算墊高營運成本,再加上選前操作油價緩漲,在在擴大了中油的虧損。不僅如此,中油還有「應收帳款」沒處理,無法對健全財務做正面貢獻。
據民進黨立委薛凌披露,中油的宿舍有四四三戶遭占用,或逾期未收回,若以民間租金計算,粗估一年租金收入短收近一億元。
中油預算亂編,怠忽職守,經營虧損就漲油價來填補,這種治理能力令人搖頭,難怪變全民公敵。
油價調漲 福利金與民怨齊漲
中油員工福利之好,也與急漲油價造成的民怨成正比。
中油員工一萬五千多人,總人事成本約二四七億元,平均每位員工的人事成本一六二萬元,福利支出也成為中油「甜蜜」的負擔。
中油員工的優惠福利繁多:每人每年可用八七折買十五瓶、每瓶二十公斤的液化石油氣;或每人每月使用四十五度以內的天然氣,可按牌價六四折計價;凡職員工使用「捷利卡」加油可折讓十三%;潤滑油依公司牌價,每人每年有八公升可打六折;公司還幫職工眷屬分擔保險費,給每人每年三百五十元傷病醫療費、六百元體育活動費,又編列員工旅遊補助款六千二百多萬元......。
而且,中油按營業額千分之○.七六三,及工程廢料變賣收入之四○%提撥員工福利金,依一○一年度編列的營收九九一○億元計算,福利金就高達七.五六億元;油價大幅調漲後,營收將衝得更高,不管賺不賺錢,福利金都會跟著飆漲。林林總總的「福利費」,一年至少二十二億元。
除了可「量化」的福利,各地的中油宿舍區環境良好,如高雄地區有大片綠地,餐廳、福利社、麵包店、醫院、學校(幼稚園、油廠國小、國光初中、高中),甚至體育館及高爾夫球場,又有圍牆與外界阻隔,被稱為「世外桃源」,而區內學校、高爾夫球場的維護費用,當然也是全民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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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水浪費 這筆帳全民埋單?
中油員工福利如此「油滋滋」,一般認為,理應拿出更好的營運績效。因此,當中油去年稅前虧損三八六億元,但績效加考核獎金還是發了四.六個月,今年又編列了總金額五十五億元的獎金預算,甚至保全年薪加獎金也超過百萬元,明顯優於民間企業,引發社會大眾議論。
「浪費」是另一個讓人想抵制中油漲價的理由。根據立法院預算中心指出,中油近來水電費金額龐大,不僅逐年增加,且超過營收增加的幅度;以一○一年度水電費為例,預計增幅十一.三%,高於營收增幅八.二六%。這和中油配合政策推動節水、省電、節能、省錢的「四省計畫」完全背道而馳。
至於中油編列五.七億元「敦親睦鄰基金」,則成了政治禿鷹的大肥肉,小到村里民活動、急難救助、獎助學金,大到造橋鋪路,統統是民代、地方政府「勒索」中油的好藉口,這筆帳也是全民埋單。
對虧損的機構而言,要轉虧為盈,第一步多半是「砍油水、少浪費、補虧損」,光上述這些油水、浪費粗略加總就超過三○八億元,如果全民認真來「捉漏」,油價根本不必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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