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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讀過吉卜林寫的《森林王子》（The Jungle Book ）嗎？還是看過迪士尼改編的卡通？當中可愛的角色「巴魯」（Baloo）原型就是懶熊。
說來你也許會感到驚訝：懶熊是世上最少被深入研究的大型哺乳動物之一。我六歲時，父母帶我去看了這部動畫。雖然森林王子毛克利和動物同伴們的冒險故事燃起了我對印度各種野生動物的好奇，但唯獨那隻樂天又愛說笑的「巴魯」成為我的最愛。
長大學成後，我以博物學家的身分在印度中部的坎哈（Kanha）和班達迦（Bandhavgarh）著名的老虎保護區工作。我整天待在森林裡，有許多機會觀察到當地多數的大型哺乳動物。然而，發現一隻老虎比瞥見懶熊要容易得多了，我通常只看到一個毛茸茸的暗影消失在綠蔭中。我這才明白為什麼野生懶熊的好照片這麼少，學界也幾乎不了解牠們的生活方式。
自一九九七年以來，我便一直試圖填補這些未知的空白。打從二○○七年至今，每年我都會在印度南部卡納塔克邦（Karnataka）達洛基懶熊保護區（Daroji Bear Sanctuary）的觀測站待上好幾個月。這個保護區規模不大，占地僅約五十六平方公里，卻是懶熊的理想棲地。矮丘上散布的石塊搭成天然洞穴，可供動物們躲藏，餓了還有結實纍纍的果樹叢可以充飢。若想看到懶熊，肯定少不了好運氣。我相信吉卜林一定是在天上微笑俯瞰我，保佑我─有隻母懶熊和她的兩個寶寶經常光顧我挑中的觀測地區。
形影不離的母子
雖然懶熊不分晝夜都會出來活動，但這位母親在白天卻異常忙碌。為了有充足乳汁餵哺飢餓的寶寶，她時不時在覓食，我則在旁欣賞她忙碌奔波的美麗身影。懶熊的主食是白蟻和螞蟻等群居性昆蟲，牠們用敏感的嘴唇和舌頭像吸塵器般吸食這些昆蟲。隨著季節更迭，牠們也吃大量的當季水果。而且，想當然耳，牠們無法抗拒蜂蜜的誘惑。懶熊吃起東西震天價響，有時光是吸食所發出的巨響就洩漏了牠們的蹤跡。
這隻母熊走到哪兒，寶寶們就跟到哪兒。我猜牠們最近才剛離開出生的巢穴，脫離熟悉的安全感，仍全然仰賴母親的奶水和保護，很少離開她的身邊。懶熊剛出生時體型很小，雙眼看不見東西，生活完全無法自理，出生後的兩、三個月都躲藏起來。初出洞穴的頭幾個星期，幼崽小心翼翼地探索危機四伏的洞外世界，但一開始仍無法分辨敵友。懶熊媽媽一旦查覺到任何危險（例如有豹或老虎），會立即出聲警告，幼崽一聽便攀上母親的背，緊抱不放。但是，如果牠們遇到的是其他無害的動物，像是孔雀或貓鼬，懶熊媽媽就不會吭聲。如此一來，懶熊寶寶就得嘗試輕鬆自在地與鄰居共處。
我所觀察的這兩隻幼崽都是雄性，牠倆個性迥然不同。一隻膽子較小，不太敢離開母親身邊；另一隻則是大膽的探險家。當一隻貓鼬出奇不意地從岩洞冒出時，膽小的那隻會急忙跑回母親身邊，牠大膽的兄弟則繼續杵著，好奇地盯著這個不速之客。但若是魁梧的公野豬緩步從牠們面前走過，兩隻幼崽都會以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逃回母親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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