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老先生質疑競選對手:「民進黨的未來能否交給一位沒有結婚的小姐?」那些因為民進黨曾經主張過進步價值,而支援或加入這個政黨的台灣人,真的敢讓這樣的男人當家作主、負起最大責任嗎?
在民進黨還是在野黨的時代,曾經在朋友的聚會中,瞻仰到一位獨派國際法前輩的風采。這位前輩半生鼓吹台獨,學術地位崇高,溫文儒雅。不過,當天聽到他對台灣國際地位的見解,我彷彿是在聽另一類的國民黨老蛋頭,在談「中華民國是中國唯一合法政權」的法統論。
那次聚會是在「蘇東坡」風已吹過、全球政經秩序大轉變、這一波「全球化」風潮已實質在擴張,但還未成為響亮的口號。新的國際環境,已非三、四十年前的國際法學觀點可以解釋。他們是一群「綠色國寶」,本質上是另一群藍色老菁英的翻版:一九四九年之前,國民黨在中國培植的青壯菁英,到了台灣之後還不斷覆述當年未酬壯志。直到一九七○年代之後還發表一些老掉牙的法統論,他們不知道自己被台灣不斷進步的社會當成笑柄,還想用威權的國家機器來壓制反對言論。
「綠色國寶」在民進黨執政後,被新政府推祟,被任命為資政、顧問。其實,以他們半生為台灣民主的奮鬥、被國民黨威權政府打壓,的確應該給他們肯定,甚至補償。不過,他們的成就是在上個世紀,如果不能與時俱進,這些「國寶」對解決今日台灣困境能做的貢獻有限。
在這些「綠色國寶」中,人權運動者黃文雄是一個特例,他一直在追求進步的價值,他想把進步的價值帶入台灣追求自主獨立的論述中,而不是想藉二十一世紀的台灣社會,來實現他在二十世紀的夢想。其實,祇有不斷進步,當年的夢想才可能實現。
黃文雄這樣的人是少數,多數的「綠色國寶」是為了他們當年的夢想,而願意容忍、甚至協助民進黨政權反動、腐化的作為。他們很像當年追尋國民黨來台的藍色菁英,祇想把台灣當「反攻跳板」,達成他們年輕時因為國共鬥爭失敗而未能在中原大地實現的治國壯志。
辜寬敏老先生就是這樣的「綠色國寶」。從呂秀蓮副總統等人開始推動台灣女權運動,至今已將近四十年;更不用提在一九八○年代之後,多少女權運動者參與、協助了民進黨的發展。而在二十一世紀初,一個名為「民主進步」的政黨,它的黨主席參選人居然質疑競選對手:「民進黨的未來能否交給一位沒有結婚的小姐?」「難道民進黨真的沒有人了嗎?」他還辯稱,自己並非不尊重女性,而是「目前還是以男性為主的社會,男人要負起最大責任。」
那些因為民進黨曾經主張過進步價值,而支援或加入這個政黨的台灣人,真的敢讓這樣的男人當家做主、「負起最大責任」嗎?沒有結婚的小姐,和一位結過四次婚的先生,兩個人在道德天平上會有輕重之分嗎?辜老先生難道是想把台灣帶回當年他們家族輝煌時代的封建社會?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話要成立的前提是,這個「老」,有沒有因為時間的粹練而有更多智慧。假如他們還是停留在半個世紀前的知識與見解,還倚老賣老,大概祇能被年輕的孔丘用枴杖打腳脛,並且罵道:「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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