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家人並不同意桂綸鎂踏入演藝圈拍電影,於是她跟家人展開了一段長時間的掙扎與磨合。所幸,她還是決定勇敢做自己、說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並且用行動證明,最後贏得家人的認同跟支持。
不要害怕跟別人不一樣
以前的我,不管是所有的價值觀、念書方式,都是照著父母的期待前進,我很少會去思考「自己」或是「我」這個詞。按照家人的期望,他們希望我將來做主播、公務員,或是找一份朝九晚五、有固定薪水的工作,總之,日子要過得健康。但是,17歲那一年,我在路上逛街被發掘,拍了第一部電影《藍色大門》,就這樣一腳踏進演藝圈,提前破壞了父母對於我這個女兒未來發展的美好想像。
父親完全不同意我去拍電影,除了跟他原本的預期落差太大,我想也是因為大家對於不了解的事情都會害怕跟誤解。當我們翻開報紙雜誌,大家都在講演藝圈的八卦醜聞,沒有幾篇文章是在講演員有多努力、他們工作多辛苦。所以,父親擔心我將來會到一個他們沒有辦法想像、很負面的地方。
直到大三那一年,我考上交換生,到法國當了一年交換學生回來以後,情況開始轉變。轉變的是我,我開始思考「自己」。在法國那一年,我發現那邊學生的讀書方式跟我們截然不同,比如說他們非常喜歡文學,對於文學的熱情可能是從小就展現出來,很清楚知道自己將來要往這方面發展,所以主動學習;不像我們懵懵懂懂的,即使考上大學,也可能只是剛好填了某個志願就去念,對那個科系一點也不喜歡,卻硬念了四年,其實有點浪費時間。我看到的他們是那麼清楚地認識自己,那我呢?我是不是該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
那一年,我過得很自由、很快樂。但是回到台灣以後,我發現自己又回到以前小時候父母期待的環境裡,當所有的社會期待又開始在價值觀裡出現,我突然一下子沒有辦法適應,情緒產生非常大的起伏。「妳開始想衝撞,可是妳害怕、無力,妳知道父母不會理解妳在說什麼,因為他們並沒有跟妳一起經歷或成長,他們還是停留在舊時代,沒有辦法溝通。」所以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幾乎每天晚上哭,很無力。直到大學四年級接觸法國哲學,我踏踏實實地念了存在主義、接觸了卡謬、看到《異鄉人》這本書之後,才發覺我找到了朋友,那個主人翁的價值觀跟我很像,我因此了解「不要害怕跟別人不一樣」。然後,我開始試著跟父母表達什麼是我想要的,試著溝通,我也慢慢理解他們的立場,「我不用衝撞的方式,我用互相尊重的方式去溝通,然後一步一步前進。」
除了跟父母溝通,讓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繼續拍電影,我的表現也的確沒有讓他們擔心或失望。拍完第一部電影以後,我順利考上交換生、也順利念完大學,他們這才開始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可以兼顧這兩件事的;而且,我的個性也沒有因此變得乖張、奇怪,他們發現我一點也沒有變,只是好像真的很喜歡這件事。直到現在,我爸反而是全力的支持,有時候還會開玩笑地跟我說:「那妳給我一點工作、偶爾給我一點月薪,我幫妳開開車也好!」他現在反而希望,我如果要往這方面走,那就要做到最好。
所以,我真的覺得不要害怕跟別人不一樣,一定要試著喜歡、擁抱自己的全部!醜的、美好的都是。我也曾經很沒有自信,真的,我不騙妳!
我對電影的慾望正燃燒著
從我17歲拍第一部電影開始,到今年剛好整整十年。在這十年裡,我心裡有兩次很大的撼動。第一部電影《藍色大門》在2002年上映,我一直以為它可能是唯一一部在我心裡面有重量感的電影,因為那是第一次,有特別意義;沒想到,隔了十年之後,即將於今年八月上映的電影《女朋友。男朋友》,在我生命中的重量竟然也很重,那種感覺幾乎跟《藍色大門》一樣。在《女朋友。男朋友》裡面,我跟張孝全、鳳小岳合作,我們從高中生一路演到三十幾歲,是一次很大的挑戰,雖然楊雅喆導演說這是我們三個人從影以來最棒的演出,但是我沒有想過自己演得好不好,我只知道這一次合作在我心裡面留下很深刻的感觸。
至於下一次的撼動?我不知道,我覺得未來都是不可測的,我永遠都在期待「未知」。在今年年底之前,我還有兩部電影要拍,這些角色會比較深、比較黑暗,跟大家以往所看見的我很不一樣,這讓我有點興奮。那種感覺就像妳去坐雲霄飛車,明明就很害怕、嚇得要死,可是那種刺激感卻又令人期待。我會很期待自己對於一個角色的投入,但是永遠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不管好的、壞的。最近,我剛拍完楊采妮導演的戲《聖誕玫瑰》,我在裡面的角色也很深沉,拍攝過程非常痛苦,我甚至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可能走不出來……。但是,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犧牲,我覺得這是一個演員必然的事,我並不害怕。
雖然我不太去計畫未來,但是我一直想學現代舞。小時候學芭蕾,國、高中跳Hip Hop,大學時期開始認識現代舞,我之前還跟許芳宜上過一、兩堂課,非常喜歡她,從此我就很期待做這件事。我的意思不是指馬虎眼的學習或只是演出一場,我是真的想要花一段完整的時間去學。不過,我現在對電影的慾望正燃燒著,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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