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佩服觀察,默默地觀察,特別是觀察愛。
所謂愛,就總是遲了一點點,再加上自己的愚蠢、自私和恐懼,把本來很簡單的答案變成一個複雜的謎,猜了又猜。
奶茶不夠甜
其他都是後話。對劉若英來說,最重要是她瞭解到電影《一個好爸爸》裡,她自己的角色最大的本質,是一個性格非常甜美的女生,於是問題就來了。「哈!我從來也不覺得自己是很甜美那種類型,真是想都沒有想過呢!也不認為觀眾們會在我身上呼吸到那種味道。但是,我也得去思考如何讓自己變得更甜美、性格討人喜歡、可愛一些,同時也令身邊的工作人員和自己的一些好朋友,不斷接受我的提問,我夠甜美嗎?回想起來也真的是一個很難得的經驗,最後我當然覺得做到了,但也希望大家在看這部電影時,感受到我這個愛上黑社會人物的女生,從少女時代到成為人母的轉變。」看著劉若英嘴角泛起開玩笑表情,我總是心甘情願相信,她就是有忘掉鏡頭,自由表達自己感情的能力,並利用感覺創造出許多魅力,當一幅畫上不慎出現幾滴不對勁的顏色,最應該的,是去想如何利用這個或大或小的麻煩,奶茶不夠甜,這也可以是一個賣點,會令大家覺得,其實她也很甜。
有些窗子不會打開
跟古天樂繼《生日快樂》後再度合作,上一回的故事在大家走在一起就完結,而這一回則是一起之後才開始,故事中的甜美女生,被黑道中人危險的魅力所吸引,她成為了他的女人,又成為了孩子的母親,在這個世界裡,她一直相信愛是可以徹底改變一切問題,當中有成功有失敗,這些情節就如現實的人生,讓劉若英有所感受,她從來都不是擅長開藥方和提供藥物的人,她還是在半信半疑之間鐘擺,繼續去猜謎,去試圖揭開愛的謎底。
總是強調愛可以改變許多事情,但我捫心自問,我有時相信,有時又不相信……」她有點俏皮地望著我笑起來。
「但男人就是這樣子,他們的本質是不會改掉的吧?像電影裡古天樂可以為妻子及女兒作出許多生活上,甚至個人尊嚴的讓步,但蘊藏在他骨子裡,他還是個非常重視個人面子、誠諾、義氣的男人,這樣代表了什麼呢?這就是代表男人在面對一些心知肚明會受傷的事情,還是會去實行,而往往他們不是逞強,不是貪一時之快,重點是他們不能像女生般,用許多不同的藉口和原因,去拒絕一些危險的事情,拍攝這部電影,更令我感受到男人其實也有他們辛苦的人生,我們女生可以哭,可以撒嬌,但男人就不可以輕易去做這件事,他們的內心也跟女人一樣複雜,也會把許多秘密藏入心裡關起來,對嗎?」
她輕輕側起頭來反問我,這個又是另一個早已猜過的謎,一樣還是沒有謎底的謎,人嘛,心裡就是有些窗子永遠不會打開,而且打開了並不一定就有花香飄傳出來,可能會因為細菌的入侵而令小屋染病,可以發酵,可以是酒,也可以是變酸的甜果。
痕跡淡淡
數數手指,好多年。戲都拍得夠多了,但感覺完全不會變鈍,因為只要投入,許多反應和刺激自然會來了,在《一個好爸爸》裡,最令劉若英上心的,是與「女兒」的相處。「小孩子呢,遠比我們想像中複雜,雖然我很受孩子歡迎,但我們也有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有天導演張艾嘉讚小女孩比我還漂亮,她表現得十分大方,而我就假裝不高興起來,再問其他人我倆是誰較漂亮,這次換成了是我勝出了,她很不甘心輸了,但大家還是逗她高興,不斷稱讚她比我好看,我看到她的表情好複雜,她一方面很高興,但又害怕我不快樂,靠過來安慰我,我看著她,那一刻她的眼神令我很難忘,我們不要太輕視現今的小孩子,他們小小的腦袋滿載我們成年人不知道的內容。」小女孩給她這一個眼神,正是她心裡為《一個好爸爸》立下的註腳,在許多許多年之後,忘掉了很多很多之後,劉若英仍然會永遠記得小女孩那一個百感交雜,有關愛與被愛的眼神。是的,日子如流水,痕跡淡淡。能記住的,只有你自己曾經追逐過這個遊戲,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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