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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來訪，清華園喜迎科學教父。他的忘年之交江安世教授，看上我封埋在樹脂裡的保色鮮花，指定為學校禮物，由校長陳力俊贈送，賓主盡歡。
然而獨我想來汗顏，這是三年前的事，當時我們的手藝不如今啊！自許是標本達人，看花色保存有了進展，就又想挑戰棘手的魚色保鮮。這是兩碼事，花敗了會發黑褐，而魚陳了就褪成慘白。即使用福馬林防腐，像金魚這般豔麗，一星期後就全褪了色，幾百年來世界各魚類標本館對此皆束手無策。我聰明的研究生想到了抗氧化劑，加入維生素C，一切改觀，死金魚能長保亮麗了。
氧氣是我們生命之所需，但也是毒氣，這道理得回溯到地球混沌之初。當時大氣裡了無氧氣，是待行光合作用的藍綠菌捕捉了陽光、裂解水，氧氣才由此誕生。氧氣能腐蝕銅鐵，當然也戕害生命，我們的祖先細胞是吞噬了能利用氧氣的細菌，收編在體內成為共生的粒線體，這才得保命繁衍。粒線體能更有效地分解食物、釋放能量，生命的活力大大加強了。然而它絕非完美，含氧的自由基是代謝的副產物，會傷害細胞結構，DNA分子尤其容易受創，這就是約40年前維生素C及E等抗氧化分子成為保健食品的背景。
照片提供/《科學人》雜誌；影像來源/李家維
另一位諾貝爾獎得主，長壽的鮑林（Linus Pauling），曾大力鼓吹維生素C的好處，他用湯匙舀著吃，日服12公克。雖然他逝於攝護腺癌，但抗氧化物的捷報紛傳，既能防癌又使線蟲、果蠅和小鼠得保青春並大幅延長壽命。於是富含抗氧化物的藍莓和青花菜等蔬果成了健康飲食之必備。晴天霹靂，華生在今年1月初長文論述此舉之不智，癌細胞之惡化竟和人體內抗氧化物過多相關。補充維生素C及E不僅無助防癌及治療，反而使病人更短命！〈抗氧化物不抗老化？〉和〈累積自由基 加速老化？〉是這期《科學人》呼應此顛覆傳統的新進展，養生者不可不細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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