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樂的草根社區
誰才擁有改變的力量?那些在國際社會上,以智慧、大愛和勇氣改變人類共同命運的個人或組織,固然令人肅然起敬;但別忘了,每個促成改變的創造力,都來自於微小的個人。
美國人類學家瑪格利特.米德(Margaret Mead)說:「永遠不要小看那些有想法、承諾要做事的一小撮人,他們是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
的確,地貌的改變,並不只是由火山大爆發造成的,更多的還是微風細雨的不斷吹襲、雕琢。
這些年來,不管台面上的政治人物如何企圖呼風喚雨,所幸,台灣社會的角落,持續有一群人默默地耕耘著。他們的身分可能只是學生、農人、家庭主婦、老師或藝術家。
或者,可以更單純地說,他們只是一群對土地有愛的住民,憑著一己之力,重新找回了生活的生命力。
全社區總動員 搶救廢校危機楊厝分班破爛校園變幸福家園
一所只有十幾名師生的學校,原本已經面臨廢校的命運,但在社區居民和全校師生齊心合作、出錢出力下,變出了全台灣生活、教育方式最特別的校園,也讓學生與自己周遭的環境和人更加接近。
每天中午十二點下課鈴聲一響,雲林麥寮國小楊厝分班的十三名小朋友就急忙騎上腳踏車,在兩名老師的帶領下,浩浩蕩蕩來到距離學校兩百公尺外的楊厝生活館吃午餐。
吃完飯,小朋友們又會急著衝出去,騎上車排成一排,在老師們一聲「出發囉!」的口令下,回到學校去午睡。
放學後 課堂依然熱鬧
社區志工、在麥寮鄉農會工作的吳麗玲在一旁欣慰地說,「這群孩子真的很乖,每次出門,都會自動自發地排好隊,不過每個人都會搶著當第一名,」她笑著說,「今天,是『丁丁』搶到第一個。」
這一天,剛好是周五,麥寮國小下午就放學了,可是位在楊厝社區的楊厝分班,卻仍然熱鬧著。
那天,孩子們在教室裡睡覺或寫功課,大人們就坐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吹著風聊起天來,不時會有路過的家長順道進來聊天,還有社區媽媽送來剛做好的巧克力蛋糕,老師們泡起咖啡、切好西瓜,這在都市裡絕對享受不到的親切下午茶,就此展開。
對外地人來說,雲林縣的麥寮鄉只是地圖一個小小的點,頂多知道台塑集團的六輕工業區設在這裡;但沒想到,走進麥寮鄉海豐村的楊厝社區,竟會感受到一股濃得化不開的人情味。這一切都要從社區居民搶救麥寮國小楊厝分班開始講起。
楊厝社區行政區域上屬於海豐村七、八、九鄰,但本身務農,也兼楊厝文史記錄工作的蔡景木,以一個生動的比喻來說明社區的大小,「廣播可以聽得到的有三百多人」。
這麼小的地方為何要保留一處分班呢?蔡景木說,其實,楊厝分班現址早在日據時期就是「夜學」,很多地方上的老人小時候都在這裡學習識字念書,也是地方上惟一的集會、拜神場所,對居民來說,對這兒始終懷有很深的情感。
後來,夜學因颱風來襲倒了,全村居民又募款重建了校舍,並在一九六四年正式成為麥寮國小楊厝分校,「那時有四個年級,每個年級還有二、三十人。」後來,隨著人口外移,楊厝分校學生人數愈來愈少,楊厝分校改為楊厝分班。到一九九○年代,每班只剩一、兩名學生,教育局一直想要廢校,當地居民實在捨不得。
更重要的是,那時六輕進駐麥寮,楊厝的孩子若要到麥寮國小本校上課,沿途五、六公里來往的都是油罐車與大卡車,安全很令人擔心。因此,「每年我們都要找民意代表拜託陳情,保住楊厝分班。」
直到二○○二年,原本在麥寮國小本校教書的林京樺調來楊厝分班,在她熱情樂觀的帶動下,入學學生又開始增加到兩位數;但教育部卻也同時訂定了裁併小學校的政策。
○五年蘇治芬當選縣長後,曾來看過楊厝分班,她看到一間未在使用的教室天花板鋼筋裸露、油漆斑駁,連日光燈都有一端懸吊在半空中,甚至沒有一扇玻璃是完好時,說了一句,「這裡連豬圈都不如」的話,執意要貫徹廢校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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