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布蘭(Rembrandt),與哈爾斯、〈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維梅爾被公認為17世紀荷蘭畫派重要大師的他,開啟了油畫史上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在技法上,與文藝復興時期的線性畫法有別,林布蘭採取塗繪式技法(painterly),形成明暗強烈對比構圖,以如劇場般的聚光燈形式將光打在主要人物上;構圖面,突破傳統群體像正襟危坐的僵硬構圖,在〈夜巡〉中以警衛隊出發巡邏前之情節營造戲劇張力,是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Rijksmuseum最珍貴的館藏,也是來到阿姆斯特丹必看的藝術作品。
而林布蘭的巔峰之作〈夜巡〉於2013年4月,再度懸掛展示於博物館原處。這個「歸位」動作,不僅是藝術品本身的歸位,更意味著經歷10年漫長的整修過程,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終於在今年重新開幕,以嶄新姿態面對世界。
1.Cruz y Ortiz將原來中庭內的屋頂打開,覆以玻璃,讓溫暖陽光滲入空間中,使美術館不再予人嚴肅的距離感,而成為寬敞宜人的大廳社交空間。(圖片提供|Rijksmuseum)
全世界展示荷蘭藝術史最重要的博物館
穿越800年時光洪流、收藏8,000件作品,擁有將近130年歷史的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是世界上展示荷蘭藝術史最重要的博物館。80個展間中,其中30間展示著黃金時期的畫作,收藏作品從維梅爾、哈爾斯、林布蘭至19世紀的梵谷,風格從古典主義至巴洛克演變至當代藝術、攝影、電影及工業設計,將各時代的話語保存凝結於館中,穿越在時空之間,一位位觀者從中體略荷蘭的藝術脈絡與文化肌理。
但是於1885年由建築師Pierre Cuypers(後簡稱Cuypers)所打造的博物館,採取新哥德建築樣式,內部的肋拱頂結構、挑高設計、全白牆面,仿若踏入一座教堂般莊嚴,回應著當時博物館在大眾心中的神聖形象。然而,博物館在今日已有了截然不同的社會角色,Taco Dibbits,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的典藏部總監接受《Monocle》專訪時就曾說過:「博物館要興盛,必須是一個好的人際交流空間。」如何讓博物館褪去嚴肅及距離感,但同時維持Cuypers的固有風格語彙,成為此次負責設計的西班牙建築師事務所Cruz y Ortiz Arquitectos(後簡稱Cruz y Ortiz)的重要挑戰。
2.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在經歷過10年整修之後,林布蘭(Rembrandt)的巔峰之作〈夜巡〉於2013年4月,再度懸掛展示於博物館原處。(圖片提供|Rijksmuseum)
無時間感的設計手法 讓新與舊完美相融
這一切最重要的改變,是讓自然光滲入空間中。Cruz y Ortiz將原來中庭內的屋頂打開,覆以玻璃,改變了過去神秘的光束感。挑高屋頂懸掛極簡形式的格柵,陽光穿越格柵後輕輕地飄浮於入口大廳中,溫暖地駐留在身上的小小細孔,將光作為畫筆,以結構勾勒詩意光影,整個空間明亮近人,創造出寬敞宜人的大廳社交空間,你與我與藝術及空間形成完美的三角關係。
曾與貝聿銘攜手,負責羅浮宮內部空間設計的法國建築大師Jean-Michel Wilmotte,此次也主掌了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的內裝設計,包括展示櫃、基座、燈光及家具等。在牆面顏色上,他從Cuypers的建築色調取得靈感,以內斂富有深度的灰作為基調,凸顯著一幅幅黃金時期的畫作。並選擇來自義大利的極薄玻璃作為展品櫃,避免營造如同保全般的嚴肅氛圍,而是有如踏進精緻典雅的珠寶店內,細心的品味理解著每一件作品的層次,既放鬆又慎重。
3.於1885年由建築師Pierre Cuypers所打造的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採取新哥德建築樣式,因而內部有著經典的肋拱頂結構及挑高設計。(圖片提供|Rijksmuseum)
同樣試圖在新舊之間取得平衡,英國建築師David Chipperfield在重修柏林新博物館時彰顯了新材質與古典的對話,但材質間的異質性仍然清楚可見,但Cruz y Ortiz則更低限的將新與舊相互交融。「這裡沒有對比、沒有並列,無新舊對比的
概念或故事,而是希望被理解為一個整體,以一種自然的方式打造一個新空間。」模糊了新與舊,Cruz y Ortiz讓設計與當代性隱身於歷史後,卻又實質改變了空間氛圍,仿佛一切一直都存在,未曾改變。
4.三層式鑄鐵的藝術史圖書館Cuypers Library.,精練的鑄鐵線條語言與牆上的裝飾相映,是館內相當具有代表性的空間之一。(圖片提供|Rijksmus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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