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車停靠在曼哈頓雨後街道的摩天大樓,這位日漸走紅的偶像明星全身黑衣自信地坐在黑色林肯轎車的後車座,她穿著緊身長褲、鉚釘靴子和鉚釘皮夾克,那些鉚釘裝飾彷彿是身上的武器。
當時粉絲們撐著傘圍在另一邊雨滴滑過的車窗外,她說:「對我而言,這是個新的開始,1年半以前,我的心情很沮喪。」她坦白說(雖然那不是妳期望聽到的事情):「其實電台裡所播放的歌,有許多演唱者根本就不會唱歌,完全依靠錄音室編修,但我知道自己有歌唱實力,而經過3張專輯的努力,我總算印證了這一點。」
這時黛咪邊下車邊說:「那是下一步。」然後她面帶笑容一邊幫粉絲們簽名,同時也擺好姿勢讓大家拍照(甚至還跟一位照片拍模糊的媽媽再合照一次)。去年她發生自殘和暴食症的新聞之後,以〈摩天大樓〉(Skyscraper)和〈讓心休息〉(Give Your Heart a Break)兩首歌曲重返歌壇,讓她再度成為受人矚目的巨星歌手,同時也成為英國知名選秀節目《The X Factor》最年輕的評審,同時她也是節目中唯一敢跟主持人對嗆的評審。她新專輯裡所收錄的歌都很適合在電台播放,所以播放率很高,此外,她還參與整張專輯的歌曲創作,當時她在一個樸素的生活空間裡創作,不過幾個月前她已經搬離那裡。
目前對她而言,健康是最重要的事,成為全球超級巨星則是下一個目標。柯夢訪問她時,她正展開為期1個月的宣傳活動,行程包括新加坡、馬尼拉、雅加達、莫斯科、巴貝多和紐約,一路上由她的經紀人、助理、保鑣同行;這一站她來到紐約的大型電台上節目,電台的宣傳海報上稱她為流行天后,她即將要上台接受訪問前先笑一笑,然後把頭髮撩到背後,接著才自信滿滿地上台,她得到熱烈的掌聲歡迎,她的推特粉絲有1,340萬人,他們回推她的照片超過3萬4千次。
30分鐘後,她已經完成3個電台節目的訪問,然後匆匆忙忙地吃一些德州料理和火雞肉乾果腹,藉此維持體力,儘管她今年才21歲,但已經忙碌工作了14年,她只能習以為常地接受這樣的生活。
後來電台經理帶領兩位競賽的得獎者來和她見面,只要她一開口說話,她們就很興奮,我問其中一位羞怯的14歲小女孩最喜歡她的哪句歌詞,她回答是針對霸凌所寫的〈摩天大樓〉中的一句歌詞:「每當我面對困難時,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保持堅強。」
其實這不只是歌詞,更是黛咪手腕上的刺青(她在左手腕刺Stay,右手腕刺Strong),這兩個刺青主要是遮蔽她以前自殘的疤痕,她說:「我在北好萊塢刺的,那是2年前我剛接受治療回來,當時我想沒有什麼比在經常自殘的傷口上刺青更適當了。」某種程度上,那很像蝙蝠俠的故事情節:她刺上那些刺青之後,就從其他女孩渴望成為的迪士尼明星變成更有趣的人:一個大家覺得更認識的女孩,那是一個成功逃離痛苦的人。
幾分鐘後她回到林肯座車並且說:「我不是個有宗教狂熱的人,不過我自幼就是個基督徒而且篤信上帝,我在洛杉磯時並不常提起自己的信仰,那是因為大家總是愛評斷別人,但我就是覺得上帝會說話引導我,而不只是賦予我唱歌的能力。祂讓我經歷那麼多事情,當時真的很痛苦,不過一切都是那麼值得,而也因為我成功克服那麼多的困難,我才能夠幫助別人。」
她總是覺得她有決心!
這時黛咪回到市區飯店稍微休息一下,她雙手抱著腿說:「我記得在讀過雪莉鄧波(Shirley Temple,她是知名的美國童星)的傳記時,讓我開始景仰崇敬上帝,那時我差不多5歲,但我準備好要信仰上帝。」
她在幼年時父母離婚,當時她才2歲,媽媽在她4歲時再婚,嫁給自己的老闆,她說:「我媽媽是個住在貧民窟的單親媽媽,不過她的老闆接受她,記得第一次走進繼父家時,只見到一屋子的白地毯,不過我第一件事便是打開果汁,但果汁不小心翻倒了,毀了他的地毯,之後就一直重演這樣的事情。」
她7歲時得到第一個演出的機會,她在《邦尼與他的朋友》(Barney & Friends)節目中和紫色恐龍邦尼以及小精靈吉娜(由席琳娜戈梅茲演出)一起跳舞,她們每天都會唱同樣的歌,歌曲的結尾邦尼都會可憐兮兮地乞求著:「妳不說妳也愛我嗎?」她承認:「邦尼這樣懇求是有一點依賴性,顯得不夠獨立,不過他也需要愛,而且是非常需要。」
「那時我很慶幸自己能上電視,但內心也時常感到掙扎,現在回想起來,會覺得那些掙扎因為邦尼而得到安慰,我想任何對邦尼唱這首歌的孩子,內心的空虛角落都會被填滿,我應該就是邦尼填滿的,因為在認識邦尼之前,我有自我毀滅的傾向,雖然我才7歲,但因為邦尼,讓我在潛意識裡不再脆弱,我和這個角色的結合,在某種程度上救了我。」看著外面的雨景,她繼續解釋:「我總是在說少女時期被霸凌的事情,不過我不曾將那些事情說出來,或許就是讓我變成日後的我的原因。」
黛咪已經比許多名人願意透露更多,但她還是有所保留,她沒有說明為什麼那麼年輕就想自殺?不過在追問〈戰士〉(Warrior)一曲裡所指的痛苦到底是什麼時,她開始感到緊張,因為歌詞裡唱著:「有一部分的我無法回頭,小女孩成長得太快,青春只有一次,我永遠不會是相同的人,不過現在我要找回過去的人生。」
她說:「我的家人都知道那是怎麼回事,等我準備好要跟外界說明這些事情時,我就會暢所欲言,不過現在就是歌詞所要表達的那些事,我的心情全部都在歌詞裡。」不論那些困難是什麼都無法阻止她的成功:她在還不到15歲時經由試鏡得到迪士尼歌舞劇《搖滾夏令營》(Rock Camp)和影集《加油桑妮》(Sonny with a Chance)兩部戲的女主角角色,她享受名氣和拍片的樂趣,不過也變得很不自由,大家都知道那時她一直和暴食症以及自殘對抗,甚至還出手打過一位舞者。
她回憶:「我腦袋裡總是有這樣的想法,我是迪士尼頻道的明星,所以我應該要證明我的與眾不同,過去我經常在週末瘋狂地玩,像是在派對上引人注意而且笑得很開心,一副我是大家仿效對象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那對崇拜我的粉絲和讓他們的孩子信任我的父母是非常不尊重的。」
這是我整天看到她最激動的時刻,她開始暢談而且持續好幾分鐘,很明顯地,她在深思自己想成為那種明星,她說:「當我看到有人參加太多派對或饒舌歌手的歌詞與嗑藥有關,不管他們都是歌迷們崇拜的對象,但我還是會想,他們是幫派份子,我會覺得那些人根本就是錯誤的典範,很抱歉我這麼形容他們。就像80年代的搖滾巨星們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搖滾音樂界裡最誇張的事,他們就是因為太缺乏安全感而且內心寂寞,才會想要做這些事情讓日子過下去。」
「假如妳20幾歲時每天都在追逐下一個派對,從這個派對逃到下一個派對。」黛咪接著說:「那一點都不是自信的表現,真正厲害有自信的人應該要面對困難,而且在克服困難後依然能有一些情感,不至於變得麻木。有一些夜晚我無法理會內心的痛苦,因為我一定要這樣,不然我的身體無法承受那些痛苦,不論是回想過去的不愉快、被霸凌或其他一些事情,我都不願去面對,不過現在不論多麼痛苦,我還是會去面對和克服,這讓我產生自信,真正的自信來自於勇於處理妳的困難。」
在她的定義裡,做一個有自信的人就是要擊退困難,然而她也像任何人一樣不斷在面對困難,她在去年冬天摔斷腿,黛咪說:「我因為無法出去健身而變胖。」這時她回到林肯座車裡準備前往另一個電台接受訪問,結束後才真正結束一天的行程,然後才能回家,她接著說:「那時我一直坐在沙發上,身材迅速變形,我覺得很沮喪!」
其實那是不久以前,不過她沒有對外說過這件事,她說:「那是1年前,當時我或許可以排毒、節食或做些什麼事……不過我現在不會再那樣做,我不再認為催吐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已經完全失去這種念頭,因為如果我這樣做,情況就會失控,我的每一天、每一個月就會過得很不好,所以我不能再做那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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