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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繪製的C型隆蛋白酶晶體結構模型。(圖/張崇毅提供)

文/張瓊方    

萌、卡哇伊、宇宙無敵可愛……,這些冠在圓仔身上的形容詞,說明牠的誕生為人們帶來許多喜樂。(圖/台北市立動物園提供)
今年夏天,台北市立動物園喜事頻傳,小犀牛「犀奇」、貓熊寶寶「圓仔」相繼出生。
特別是瀕臨絕種又復育困難的貓熊寶寶誕生,給台灣人帶來新生的喜悅;牠的舉手、投足、開眼、翻身……,總能吸引眾人目光,更意外的是,還喜傳千里,成為國際關注的焦點。

動物園是孩子們的快樂天堂,從早期的大象林旺、馬蘭,國王企鵝、無尾熊,到四年多前來台的嬌客──大貓熊團團與圓圓,孩子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在這些動物明星的陪伴下,更加豐富與歡樂。

動物界的偶像明星

儘管台北市立動物園裡的動物明星,每隔幾年就會換人做做看,但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兩隻大貓熊團團和圓圓,卻越來越夯!

市立動物園貓熊館有流量管制,以每十分鐘400人的流量計,一天有將近兩萬人來看團團、圓圓。但今年夏天例外,將近500平方公尺的室內貓熊館裡,只見團團形單影隻漫步其中,因母貓熊圓圓閉關生產、坐月子去了。

台灣人工催生小貓熊

圓圓弄瓦大喜,讓照顧牠、與牠培養深厚感情的保育員們樂翻了,也忙翻了。因為貓熊「生人勿近」的個性,熟識的保育員得24小時輪班照顧,兩個月下來,個個臉上都掛著一副貓熊眼。即便如此,大家對於熊口稀少、已瀕臨絕種的貓熊,在台灣能增添一位新成員,仍感到無比的榮耀與欣喜。


產後母女分離、再重聚,對圓圓與照顧團隊都是充滿變數的考驗。過程中圓圓展現的母愛天性,感動人心。(圖/台北市立動物園提供)
大貓熊被譽為生物界的活化石,鼎盛時期在距今50~70萬年前的更新世中晚期,幾經環境變遷與人類的獵殺,數量大幅縮減。據中國大陸統計,目前四川、甘肅、陝西山林中的大貓熊約有1,600隻,全球人工圈養的大貓熊也只有三百多隻。
目前除了大陸四川成都的繁殖基地外,大陸送往美國、墨西哥、奧地利、德國、日本、西班牙、泰國等合作機構中具繁殖能力的成對大貓熊,也都擔負著貓熊復育的重責大任。

高規格的醫療照顧

打從圓圓懷孕開始,台北市立動物園即由4位管理員、一位館長,再加上一位保育計畫研究員,6人12隻眼睛輪流緊盯,不敢有須臾鬆懈。原因是貓熊的繁衍實在困難,因為熊科動物有些胚胎會有延遲埋植現象,懷孕期從72天到324天都有可能,實在算不準圓圓什麼時候要「臨盆」。直到第112天,圓圓產下圓仔的那一刻,保育員心上的那顆大石頭才隨之落地。

張志華指出,其實貓熊懷孕並非完全無跡可循。胚胎著床後,母貓熊的行為會有些改變,產前26到30天,食慾也會明顯下降。雖然這些情況圓圓都有,只是一直沒能順利用超音波確認罷了。

保育員懸著的心,隨著圓仔落地,放了下來,但另一項挑戰才剛開始,因為沒有人有照顧貓熊寶寶的經驗。


(圖/台北市立動物園提供)
保育團隊給予圓仔最高規格的醫療與照顧,醫療小組成員包括各大學的獸醫與人醫,諮詢協助成員名單還包括台大麻醉科主任孫維仁、小兒部主任吳美環;台大動物醫院院長劉振軒、台大動物科學技術學系副教授吳信志等十餘位大咖級的醫師、教授在內。
事實上,團團、圓圓能在台灣成功地繁衍後代,著實不容易。張志華指出,大貓熊的繁衍有3難,第一是,發情難。一年發情期大約兩週,但實際上只有一次機會,母貓熊還要挑看對眼的才願首肯,一旦失敗,就只能明年再來。

其次是交配難。張志華指出,公貓熊的生殖器只有3指寬、7公分長,再加上體積龐大,(團團有113公斤、圓圓有120公斤),姿勢很難喬,往往因困難度太高而興致盡失。

好不容易懷孕、生產了,育幼上仍是困難重重,常出現貓熊寶寶才誕生沒多久就死亡的情況。張志華指出,早期貓熊寶寶出生3~7天死亡率高,主要原因是沒能喝到貓熊媽媽的奶。

貓熊寶寶之所以難照顧,原因在於貓熊是晚熟型的動物,剛出生的小貓熊體重不到成熟期的千分之一,全身沒毛,要四十幾天才開眼,出生三、四個月後,四肢才會有力氣。不過,隨著經驗的增加,近年育成率已從10年前的四成多,增加到九成多。

分離、重聚,高潮迭起

台灣圓仔的保育工作除了以上三難之外,又多一難。

由於圓仔出生時腿部被圓圓叼傷,保育員不得已在牠出生半小時後就將圓仔安置於保溫箱中照顧,但為符合動物福利,保育員從未放棄讓牠重回母親懷抱的努力,此一任務終於在母嬰分離34天後達成。


剛過九歲生日的團團、圓圓,升格當爸爸、媽媽了!(攝影/林格立)
「這是不得了的大事!」張志華表示,貓熊撫育過程,多儘可能交由母貓熊來做,若母貓熊做不來,或者是小貓熊受傷,被迫要分離,也多就此由人工飼養,很少再放回母親身邊,台灣經驗是少見的創舉,這也是台灣圓仔成為國際焦點的原因所在。
台北市立動物園大貓熊繁殖計畫召集人張志華指出,今年全球各地已誕生28隻小貓熊,光是大陸四川臥龍基地就有18隻新生貓熊寶寶,但卻沒有一隻像台灣的「圓仔」一樣吸睛,備受全球矚目。原因正是牠與媽媽分離後再重聚,這種高潮迭起的過程,堪稱是全球首見。

「一般動物都回不去,」張志華指出,分開一段時間後把幼獸還給母親,就跟送一塊肉給牠沒什麼兩樣,就算沒被吃掉,大多數也都會被棄養。但從母性天生的觀點來看,幼獸最好還給母親帶,而且要儘早還。

但要不要將圓仔還給圓圓,還真得經過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台灣好不容易人工受孕成功、順利產下圓仔,誰都不希望新手媽媽圓圓一個不小心,讓可能毀於一旦的事情發生。

「這是一種價值,」張志華指出,在不單要圓仔存活,而且還要活得好的信念下,園方選擇冒險一搏。保育團隊在過程中要設法讓沒有帶過孩子的圓圓磨練「育嬰」技巧,還要每天幫牠擠奶,讓牠能持續泌乳,為哺育圓仔做好準備。

圓仔,加油!

但唯恐圓仔再度被叼傷,保育團隊製作與圓仔同等大小、重量的仿真圓仔,讓媽媽圓圓練習照顧,甚至請台大生物產業機電工程系教授周呈霙協助,製作四肢會動、會發出聲音的第三代仿真圓仔,雖然沒來得及派上用場,圓仔就已順利送回圓圓的懷抱了,但這隻維妙維肖的仿仔,卻叫人見識到保育團隊的處處用心。

從出生時的一百多公克長到目前四千多公克,體重相當於一個多月大嬰兒的圓仔,現在每天除了吃奶,就是睡覺,但民眾仍是看牠千遍也不厭倦。


(圖/台北市立動物園提供)
張志華表示,圓仔公開亮相的時間,大約在今年底或明年元旦,屆時無論命名為「肉圓」、「圓仔」還是「團圓」,這隻「台灣籍」、「台灣味」的小貓熊,定將吸引大批「粉絲」前來爭睹牠五、六個月大的可愛「萌」樣。
貓熊的產育過程,對台灣人來說充滿驚奇,圓圓與生俱來的母愛,加上圓仔宇宙無敵的可愛,在在溫暖了台灣人的心,相信不少人曾在心中默默祝禱:圓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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