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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人.優人高手過招

撰文.攝影/秦雅如    

食養山房1996年在新店創立、2005年搬到陽明山、2009年落腳在汐止山林深處,今年9月有了新的六號茶室。創立者林炳輝說,選中這荒僻之地,因為不再想要庭園,只想要一塊清靜到無人聞問的地方,於是食養「藏」在古道間,下車後,循著蜿蜒小徑、穿過樹林,方能抵達。



 生活中修練茶道

「六號茶室」座落在和餐廳相距三、五分鐘車程的另一塊山坳,延續食養山房一貫的簡約凝鍊與禪意,這裡專供品茗,每一茶席由一位茶人專門服務,這天,很特別的,我遇到來自日本的茶人──橘雄介,年約三十來歲,帶著靦腆笑容的大男生。日本也懂鑽研茶道,怎麼想要到台灣來?不免好奇的問。「這裡不一樣,是從生活中學泡茶」橘雄介說,跟隨他稱為老師的林炳輝五、六年,每天早上,先和老師泡茶、聊天、打坐一兩個小時,接著念般若心經半小時,然後才開始一天的工作,茶道、生活、修行就這麼在言談舉止間自然流轉。



 茶宴與大自然相映成趣

進入汐止這片山,不安排個一整天都顯得匆促,上午先到茶室品茗,讓紛擾的心情沉澱下來,中午移往食養山房用餐,下午循著五指山登山古道,可以走到美如仙境的新山夢湖。食養山房只供應一套餐,就像林炳輝的處世哲學,對人只需一種態度、眾生平等。無菜單料理的菜色來自林炳輝的發想,再由專人分項處理,從開胃果汁到餐後甜點,十個品項,道道都是有層次的組合,這天,我品嘗到香甜微酸的芒果百香果汁,灑上鹽味杏仁片的花生豆腐,煙燻鮭魚裹鮭魚卵與黑木耳茄子襯干貝蒸蛋,綜合冷盤取代單純的生魚片,中間穿插木耳百香果醋,再上重口味的培根牡蠣與烏魚子麻糬襯南瓜,接著是打成泥狀的蔬菜濃湯、甜豆飯糰佐杏鮑菇、壓軸的蓮花雞湯,最後以番茄石花凍作結,彷彿一場高潮迭起的食物秀,從視覺到味蕾都飽足愉悅。



 發自寧靜內心的鼓聲

位在木柵山區,沒人指路幾乎很難找到位置的優人神鼓山上劇場,是另一處高人神隱之所,這裡是優人平常生活、創作、訓練的基地,而全新設計的「禪鼓營」終於讓一般民眾有機會參與體驗。



行程從一段大約十分鐘的徒步上山開始,在帶路人的鑼聲引領下,所有人不能交談,捨棄了平日最常用來交流的語言,頓時,身體其他感官彷彿甦醒過來,一路上,聽到蟲鳴、聞到花香,心也慢慢安靜下來。在微微喘氣之際,一座簡單的木搭建築出現在眼前,這裡就是優人十多年來安身立命之所。如同藝術總監、也是創辦人的劉若瑀曾說:「如果優人神鼓的核心使命是『道與藝』的結合,透過藝術提昇生命的品質,這個地方就是相對於社會動亂、憤怒對立的『靜』土。」

靜坐、神聖舞蹈、旋轉、打拳、擊鼓,是團員每天做的事,也都是體驗的一部分,老師帶領我們從頭手動作協調開始,慢慢進行到整個身體的旋轉,起初,大家還因為跟不上動作而傻笑,後來將精神集中到動作上便慢慢屏除雜念,臉上的神情也自然變得平和。一開始不明白這些動作和打鼓有什麼關係,直到手中的鼓棒敲下去那一刻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訓練專注力、以達到內心的平靜,而當眾人終於能齊心齊力敲打出響亮的節奏,此時我的內心已為之撼動。



原來不用往深山裡求,禪意就在生活之中,就在汐止、木柵的郊山,日日泡茶當修行的茶人,天天打鼓當練功的優人,讓我看見他們因專心一意而蓄積的強大能量,下回若心緒紛亂,我會再上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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