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你是被鬧鐘,還是被夢想叫醒的?
大多數人每天的現實生活是, 鬧鐘響了,打一個深沉絕望的呵欠,像是對世界最後的掙扎與控訴,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身體的自動導航系統,半神遊地洗臉、刷牙、換衣,在捷運上低頭盯著手機,直到進入辦公室才真正清醒。早安,又是新的一天。
但是也有一群人,每天早上都被夢想催促著起床,一睜開雙眼,就隨時準備好投入戰場,他們的任務,可能是要在14 天、336 小時內搭建起10 萬人的舞台,也可能是要和僵硬冰冷的官僚體系抗爭,就為了讓舞台離觀眾的距離再近一點。
對他們而言,每一天都像世界末日,在滴答倒數的24 小時內,與時間賽跑,也與自己的狂躁、氣憤、疲憊交手。24 小時到了,末日沒有來臨,演唱會準時開演,他們才容許自己在末日狂歡中感動流淚,直到隔天,末日重新來臨,另一場戰爭重新開始。
五月天是亞洲天團,平均1 年要開30 場演唱會,從台北小巨蛋到10 萬人的北京鳥巢,繁複的幕後作業不但8 個月前就要啟動,1000 個幕後人員更是形成了龐大的「演唱會移牧族」,這群默默的幕後無名英雄,到底是怎麼撐起五月天的一片天?
1000根羽毛,才能打造5雙翅膀
10 萬人用震耳欲聾的尖叫為台上的樂手合聲,藍色螢光棒海洋正在翻滾,分不清正在震動的,是音樂還是快要跳出身體的心跳聲。
五月天的現場演唱會,就像末日前最極致的狂歡,生命中能有幾次的經驗,能和10 萬人一起呼吸、一起飛翔?
對於這10 萬名歌迷而言,五月天就像天使一樣,帶領他們飛離地球表面,遠離日常生活的挫折與絕望,在10 萬8000 里的外太空,俯瞰渺小的世界,重新找到向前的勇氣。
但是沒有人發現,五月天身上的5 雙翅膀,是由背後1000 根羽毛組成,而每根羽毛,都由1 個幕後工作人員的血淚所化成。1 根羽毛,看似輕無重量,但是只要少了任何1根,五月天就會半途折翼,摔到地面。
1000 人的專業與努力,只為了成就舞台前的5 個人。這群人總是在有限的時間搭建起最棒的舞台,當燈光亮起,所有的掌聲與光環打在五月天身上時,他們卻消失在一片黑暗中;當五光十色的感官狂歡結束後,他們沒有時間傷感,而是馬上前往另一個城市,重新搭建一艘諾亞方舟,讓五月天可以帶領另一群10 萬人飛過末日。
五月天的諾亞方舟,在驚濤駭浪間航行過40 個城市,吸引了248 萬人次登船,但是在方舟背面,硬體、視訊、音響、導播、導演、舞台總監,上千名幕後工作者必須在14 天內,從一個小螺絲釘、一根鋼柱、一堆混亂的管線開始,重新打造一個10 萬人的舞台。
這群默默無聞的無名英雄,他們每天投入的戰場,沒有五光十色,也沒有歌迷簇擁,最累的, 不只是肉體的疲憊,從籌備的低點到演唱會開始的高潮,在短短幾個小時內累積巨大的感動與成就感,卻也在結束之後迅速消散,快速擺盪的心靈曲線,需要多大的抗壓性才能承受?
做不好,要承受千萬人的責罵;做得好,掌聲永遠不屬於自己。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撐這群人努力成就別人的夢想,願意連續3年活在最嚴酷的戰場?他們心中是否也有許多問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對他們而言,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帶著這些疑問,五月天紀錄片《現場.戰場.夢工場》導演劉名?,以及五月天吉他手石頭,帶你一窺方舟背面,你會實際看到,每場演唱會就像人生的縮影,每分每秒時間都在真實的流動,沒有人會等你完全準備好,時間到了就必須開演 ,而這群活在舞台後方的工作者,也是你我的縮影,在自己或別人的夢想中成長,挑戰自己,追逐著生命的意義。
那些覺得自己沒有夢想,以及尚未找到夢想的人,應該如何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劉名?說:「Live in Live,表面上是指活在演出現場,但其實真正想傳達的是,認真地活在每一個生活的當下,去感受、去挑戰、去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而石頭則是將生命當成戰場,「用力去活,征服每一個夢想。」
他們希望鼓勵每個認真工作的人,或許在別人的舞台上,你永遠是個配角,但是藉由認真地活在每個當下,改變自己思考的角度,
你也能成為自己人生中最獨一無二的主角,活出精彩和不同。
工作不只是為了服務別人,而是為了挑戰自己
「不是老闆想要什麼都說好,當我是小叮噹嗎?」紀錄片裡,五月天演唱會硬體總監張育書板著一張臉抱怨。
聽起來很熟悉嗎?每個人在面對上司或客戶各種看似不合理、不可能達成的要求,心中一定也有類似的抱怨與不滿。
「但最有趣的是,抱怨歸抱怨,他永遠可以像有求必應的小叮噹一樣,想辦法變出各種奇蹟。」石頭認為,面對問題,很多人會選擇先找各種理由說No, 而不是試著想辦法解決,挑戰自己的極限。
和五月天工作,就像在演《不可能的任務》,所有工作人員都在挑戰如何在五月天天馬行空的想像和創意中,找到完美實踐的可能。劉名?開玩笑地說,當初公司將這個團隊命名為「必應創造」時,大家心中都很有壓力。
過去2年,必應創造團隊跟著五月天走過40 個城市,每個星期花4 天的時間準備一場盛大的演唱會,其餘3 天,扣掉在公司工作和加班的時間,僅剩可以休息、放空的自由時間,或許不超過10 個小時。
犧牲了和家人相處及休閒的時間,長期處於高速運轉的工作強度之中,如果工作只是在幫某人完成一件事,絕對沒有人可以支撐下去,也沒人願意付出全部的時間與心力投入其中,因為不管再怎麼努力,都好像只是為人作嫁。
「一定要換個角度想,你才會發現所有你做的事、你的經驗,最終都會是你未來的養分,」劉名?說。
從這個角度思考,所有付出過的努力與流過的汗水, 都是為了幫助自己成為更好的人,所以你才會願意把事情做得更好,當別人都覺得80 分已經很好時,不因此而滿足妥協,不論重做1 次、2 次、3 次,就是為了更接近自己心中的100 分。
就像一場演唱會,或許1 萬人之中只有不到100 人會注意到某個細節的瑕疵,但是工作人員卻不會因此鬆懈,仍會花上幾個小時去調整,哪怕只是一個鬆脫的勾子,或是音響細微的角度差異,這些努力不只是為了服務五月天及歌迷,而是不斷挑戰自己,是否能夠觸及完美的極限,讓自己每一次都更加進步。
「經過一段時間再回頭看,你才會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做到了很多人沒辦法做到的事,就像演唱會所有的畫面,一開始都是憑空想像的,所有的牢籠窠臼,也都是自我的設限,只有我們自己才可以打破這些牢籠。」石頭這樣幫五月天、必應團隊,以及所有試著在工作中找到自己價值的人們這樣下結論。
迷失、低潮,生命仍會持續向前
「 看到演唱會舞台上方的鋼架在晃,會想說,乾脆掉下來壓死我吧!」壓力大到瀕臨崩潰邊緣的節目編排監督黃士杰在片中酒後吐露的心聲,有些悲觀,卻又異常真實。
或許一般人的工作壓力沒有像黃士杰這麼驚人,但是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面臨工作倦怠(burn out)的狀況,輕者只是早上起床想要請假逃避,但嚴重時, 可能會令人一想到工作就心跳加速,隨時都可能暈厥。
而同時擔任五月天演唱會電影及紀錄片導演的劉名?,試圖透過舞台前後極端的對比,記錄這群努力工作的人們,也試圖鼓勵所有在工作中迷失低潮的人, 重新找到向前的勇氣。
你可以把黃士杰的故事看成自己,看成身邊的每一個人,可能會遇到低潮,也會有找不到自己、不知道自己為誰努力的時刻,但你同時也可以看到其他人如何在這麼勞累的工作裡找到成就感,在極大的壓力狀態下,還是努力去達成目標。
演唱會最殘酷也最刺激的地方在於,即使還有1000 個細節還沒準備好,時間到了就要開演,就像生命一樣,Life will go on, and show never stop,沒辦法喊停,永遠會有預期之外的狀況出現,問題和低潮無所不在,但是唯有勇敢地迎向前去,最終才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在千篇一律的規律中,找到自己的樂趣
每個星期都飛往一個陌生的城市,聽起來好像很刺激,但是對五月天及幕後團隊而言,固定星期四出發、星期五彩排、星期六演出、星期天回來,每個城市的舞台或許不太一樣,但是每個後台、表演曲目、身邊的人都千篇一律,「連閒聊的垃圾話都一樣!」劉名?補充。
在這樣規律的工作中,如何找到不同的元素刺激自己?石頭為自己出了個任務,就是每次演出結束後要寫一篇文章,挑戰自己如何在每一站找到不同,或許是天空的顏色、觀眾的反應,從看似重複的工作中,找到每一場演出的獨一無二。
而劉名?也觀察到,儘管每一站的停留時間很短, 扣掉工作之外的自由時間更是所剩無幾,但是很多年輕的夥伴卻會給自己設定一些有趣的目標,例如到西安,一定要找時間去看兵馬俑;到重慶時,一定要試試麻辣鍋。
這些事情雖然微小,卻展現大家如何同中求異,找到屬於自己的樂趣。這種積極的精神,貫穿了整部紀錄片。
Live in Live,表面上看來是活在演出,但其實真正的意思是銳化自己的感官,更努力地去感受,認真地活在每個當下,因為生命無法倒帶重來,你更應該每分每秒都做到極致,更加淋漓盡致地活。
紀錄片結束了,真實的人生卻還在繼續。曾經陷入低潮的黃士杰現在過得非常開心,他和其他樂團技師組成了「龍之家族」團體,惡搞五月天的演唱會;而視覺總監楊宗錞和執行製作譜出浪漫戀曲,更是舞台外精彩的新一章。
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Live Show 的主角,而每個主角,為了不想留下遺憾,都用盡全力的扮演好自己,活出自己的精彩和不同。
敬,每個熱愛工作的人,以及正學著熱愛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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