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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者的品格與破格 王陽明

撰文/周子傑;造型/王綺琇;攝影/蔡明宗    

王陽明堪稱一位完美的繼承者:他不只繼承了一個令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顯赫姓氏與雄厚背景,也繼承了一副令女人趨之若鶩的堂堂相貌與高大身形。不過,最令我們好奇且亟欲探索的,是他繼承了一身男人獨有的性格與品格,以及勇敢突破現有格局的膽識。雖說繼承,但其實他還在摸索,任督二脈還沒完全打通。他不是奇才,也並非完美先生;相反的,在這一條從男孩摸索前往男人的漫漫長路上,他與我們無異,只是一介凡人。那些貧賤富貴的階級,在這條朝聖之路上無所遁形;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祈禱自己有種能堅持到最後。

嚴格說來,王陽明代表一位繼承者的破格。訪談中,他數度堅定地告訴我們,他不打算回去投靠家族,情願用一生時間做一個表演夢,執迷而不悔。新年初始,最適合思考繼往開來之事,好比重新審視「如何做一個男人?」此時聆聽一個看似政治不正確、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的故事,透過那一段完美也不完美的人生,或許能讓我們明白,原來一個男人的養成,其實無關財富或社會地位,而是所處的環境,以及如何面對那個環境。我們究竟該順應環境,抑或逆勢而為?或許那是全世界最容易理解、卻也同時最神秘難解的習題,讓我們在不知不覺之中,潛移默化為令自己終生景仰或畢生逃避的一位男人。王陽明繼承了男人標準的性格與品格,但一路走來該犯的錯卻一樣也沒少,他才剛從繼承者的身份破格而出,獨自踏上成為男人必經的路程,這就是他的故事何以有趣的原因;畢竟沒有人會想看一個傻蛋,或一個完美先生力爭上游的故事。

拍攝王陽明當天,我們特意選定陽明山上的一棟老宅作為背景。在這座象徵傳統的偌大宅邸之內,當繼承者講起品格及其破格,餘音繞樑,迴盪在每個男人的心中。

衝撞中成長

我在紐約出生,但沒多久就隨著父母回到台灣,由公公及婆婆把我帶大。我記得從小家裡的環境就很完美,充滿了愛,不是說多高級,而是一個很正常的環境,所有的家人都在我身邊。家人並沒有特別寵我,但我確實感覺自小便衣食無缺,想要的玩具也都有,但真切感覺自己「很幸運」其實是到了念大學的時候,小時候根本不會想太多。

大約六、七歲時,因為父母工作關係,我隨他們移民美國。但我爸媽特意不選擇我出生的曼哈頓,而是紐澤西。我們住進一個猶太人及義大利人為主的社區,我第一個朋友跟我一樣不會說英文,我們靠玩具溝通。我父母解釋,他們小時候條件不像我們現在這麼優渥,所以他們希望給小孩最好的;而他們所認定的最好,並不是給我多少財富,而是那份「自由」。所以他們決定跟華人社區保持距離,為的是讓我們能自由自在地呼吸,不受傳統及保守價值的箝制,那是在眷村長大的他們,所不曾呼吸到的空氣。

不過,早就移居美國之前,我就已經是一個叛逆的孩子。我媽說,我從小就喜歡標新立異。還在台灣讀幼稚園時,我總在制服內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到了教室之後再脫掉;或是趁老師不注意時,硬是要戴一頂帽子上課。我爸從前就是一個留著長髮、穿著嬉皮,且騎一部哈雷重機的男人,他從以前到現在,高爾夫球帽總喜歡反著戴,沒人像他這樣做。我想我多少受到他的影響,我現在打高爾夫球時,帽子也都是反著戴。我從小也對色彩及藝術方面的事物很敏銳,甚至對自己每天穿的用的都有意見(那時還稱不上講究)、都要自己挑選。我不一定穿得比別人好看,但我一定要與眾不同;這一點則深受到曾開過藝廊,熱愛藝術的母親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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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年12期 2160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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