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起,鑑於臺幣升值,製造業外移中國,我們就試圖擺脫原「全球代工」的角色。試想以「亞太營運中心」為定位,發展台灣成為環太平洋地區的經濟樞紐為目標,項目包括製造中心、海運轉運中心、航空轉運中心、金融中心、電信中心和媒體中心。結果我們知道,沒有一項成功。
從綠色矽島、兩兆雙星到四大慘業
接下來,我們定位自己是「綠色矽島」,以推動「兩兆雙星」,結果換來的是目前的四大慘業。這幾年,我們又開始以「自由貿易島」為定位,鼓吹加入「ECFA」、「RCEP」、「TPP」及開放「自由貿易港區」等,希望它是下一帖萬靈丹,它會有效嗎?
定位確實是最重要的第一步,因它決定我們有限資源分配的優先次序。定位要成功,第一,它必須要有能力掌控其成功的關鍵要素;第二,執行的人願意付出比原先預估加倍的資源,排除不可預期的障礙,以求突破。如果用此標準來檢驗我們以前的定位,就可知道,它們都注定要失敗。
「亞太營運中心」的前四個中心,關鍵要素完全操控在中國的手上,它不開放「貨貿」、「中轉」、「媒體」,中心如何成立?至於後兩者,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Internet的蓬勃發展已經二十年,我們至今仍還在討論是否開放「第三方支付」及如何解決「最後一哩路」,「金融中心」「電信中心」有可能成立嗎?
至於花了幾千億的兩兆雙星,卻仍是組裝心態,掌握不到關鍵技術,當然無法挑戰韓國。現在只想靠「貨貿」的降低關稅來解救。大家想想,中國會犧牲自己已經開始茁壯面板產業來救我們嗎?我們的談判籌碼是什麼?
自由貿易島成功的兩大關鍵
那什麼是「自由貿易島」的成功關鍵要素?它要成功途經有二:一是國內有非常強的國際競爭力產品,並且其產值在國內占的比例非常高,故其利遠大於弊。透過這個大利,再來彌補其受害的小弊。韓國就是最好的例子,它這幾年,無論是汽車、消費性電子、通訊產品等大企業,其競爭力與任何先進國家相比,毫不遜色。故如能排除關稅障礙,對其是一大利多。
反觀國內以中小企業、代工為主的企業,受益者能帶給國內的利,便不明顯,所以馬總統一直掛在嘴上的「利大於弊」,卻始終無法說得很明確究竟利有多大。然而,如果台灣的中小企業,如因此而受害,那麼台灣的「貧富差距」將擴大,將為社會帶來更多的隱憂。
第二個成功途徑便是「減稅輕政」,讓它成為大量交易的門戶,以希望它帶來「利大於弊」的效果,如香港或新加坡。「減稅」的政策很容易執行,一道命令,即可完成。但「輕政」呢?我們是從一個集權主義過渡過來的政治體制,組織本身就疊床架屋,而法律的設計上往往「防弊多於興利」,以至於政府的效能不彰。
很多企業的經營,往往走在法律的邊緣。再加上我們的憲法是以「三民主義」為本的立法精神,本身就有很多社會主義的色彩,如何輕政?如果我們不能「輕政」又如何能享受扮演「門戶」大量交易的好處呢?以上可知,我們兩個成功的條件都不具備。所以,大家也不必指望它解決我們十六年來平均薪資不漲的困境。
分權是必須跨出的第一步
何以中央政府始終無法找到我們的定位?看看下面數據便能明瞭。我們的GDP約14.5兆台幣,組織上,我們卻採取中央集權集錢制,行政院下面包含二十二個縣市。231317個公務員中(不含國營事業),40%是屬於一府五院,60%屬於地方政府。
這就好像一家營業額14.5兆的集團,下面有二十二家分公司而非子集團,而總部卻擁有40%的員工。公司的定位,全由總部來策畫,它有可能成功嗎?如何解決此難題?分權的中央政府是我們必須跨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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