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飯的時候,同事Fanny愁眉苦臉,一雙筷子碗裡在攪來拌去,卻一顆豆子也沒有夾起來。
「怎麼啦!是人家欠妳錢還是妳欠人家錢啊!」
「唉!」Fanny嘆了一口長氣,這股氣慢慢往上凝聚,變成她頭上一朵小烏雲。
她的臉簡直比眼前那盤苦瓜還苦:「上禮拜,我才從股市撤出幾十萬的資金──然後股市漲了。我聽說資金都進了債市,於是趕快進場──然後債市又跌了。農曆年時新聞不是都說人民幣前景大好嗎?結果我才剛買完,四月初就跌得跟溜滑梯一樣……奇怪,我明明每天都守著電視、拿著iPad盯啊,為什麼還是覺得被耍得團團轉呢?」 是Fanny運氣背嗎?但現在的世道,實在讓人拿捏不準投資的好時機。從2008年金融大海嘯開始,每個國家就猛著要喊救經濟,政府每年都信誓旦旦地放話「明年就會復甦」,但最後都像狼來了一樣槓龜。大多數人對於經濟局勢普遍缺乏信心,一有風吹草動就神經緊張:就業市場會不會繼續疲軟?QE甚麼時候才會完全退場?中國會不會走下坡?通脹會不會爆發?大家都想要多賺一點,但當局勢難以預估,投資報酬率又老是不見起色,許多投資者就只能像是熱鐵皮屋頂上的貓,急得跳個不停。但是每一個落腳的地方,好像都是燙腳的的地方……。
時機永遠都不對?
「找對時機」,電視上的股市名嘴總是這樣說著,口沫橫飛筆也丟了一堆。名嘴說:「只要可以正確投資,我們也可以變成白手起家的王永慶。買房子!買股票!買基金!只要把握賺錢日,就有機會可以鹹魚翻身。」(丟筆)
但有更多的人,卻常常吃了「時機點」的苦頭。
這其實不是我們眼光不夠精準,而是因為好時機太短,而大環境又太詭譎。「大多數民眾想要『把握賺錢日』,卻發現做不到,因為我們絕大多數人的薪資跟不上經濟趨勢,先是遭到通貨膨脹重擊,又要面臨M型化所得,貧富差距愈來愈遠,經濟陷入停滯。」紐約的理財作家海萊恩歐倫,在著作《妳還在努力省錢來你投資理財嗎?》中,一語道破投資者為何著急半天卻總徒勞無功。「畢竟,怎麼可能有錯?道瓊指數節節攀升啊,但儘管投資經濟成長,卻集中在富有的階層。」數字很狡猾,可以用多種方式呈現,多種角度切入,可以把經濟環境的面貌裝扮的很樂觀漂亮。而大多數人不明白這件事,努力理財了一輩子,等到人生最精華的時間都過去了,才發現自己口袋一拉,裡頭還是沒多少錢。
學蟑螂的生存之道
時機歹歹,但我們就此撒手不管嗎?對此,資產管理行業的格萊斯(Dylan Grice)建議投資人:別做鐵皮屋頂上的貓,要做一隻蟑螂。
一提到「那個東西」的名字,許多女生可能就要尖叫了──但牠總是能在最艱難的環境中生存。「沒錯,也許牠不聰明、不創新,沒有本領掌管世界,但牠們熬過了三次地球大規模滅絕,牠們可以45分鐘沒有空氣、在水中淹半個小時、熬過寒冷的溫度、忍受高於人類15倍的輻射。」不管這個世界多討厭牠,三億年後,牠還是有本事讓壯漢一看到牠就縮到角落、女生一看到牠就驚聲尖叫。而牠最厲害的本領,就是:活得好好的。
格萊斯的研究論文《長線蟑螂》(Cockroaches for the Long Run)就是在尋找一種生存力強的投資商品組合──可以讓妳的錢,活得好好的:「蟑螂可以從核爆炸中生存下來,即便牠們造不來核彈。但如果我們能夠找到一個充滿同樣生命力的投資組合,可以熬過通膨又可以熬過通縮,這豈不是好事?」
蟑螂投資組合:簡單與靈活
那麼甚麼是蟑螂投資法呢?首先,蟑螂是個構造簡單的生物,而格萊斯的蟑螂組合,也是以「簡單」為最高指導原則。它平均分為四個部分:股票、債券、現金和黃金。(由於現在金價並不穩定,因此Marketwatch專欄作家亞蘭茲Brett Arends建議可以房地產投資、木材、石油或通漲保值國債替代黃金)。
格萊斯的投資分配理論跟理財專家趙靖宇的看法相當接近。她說:「蟑螂是一種很靈活的生物,很會躲,妳拿拖鞋追到東,牠就跑到西。牠喜歡東吃一點、西吃一點,每一個角落都可以找到生存之道。投資也是,千萬不能把所有的錢都放在妳所謂的「安全商品」之上,比如說儲蓄、外幣、保單……這些大家都覺得相對安全商品,很容易造成一窩蜂的流行,當籌碼過度集中,反而會有一點危險。例如人民幣、外幣、美金,這些年初專家全部預言今年會升值的商品,後來反而不如預期。雖然,蟑螂存活力超強,而有時候某些商品的表現看起來的確也具有蟑螂般的存活能力,但我們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打不死的小強,但小強隨處可見。因此我們能做的,就是別把雞蛋全部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才能靈活運用,分散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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