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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楊元慶 躍居第三勢力的盤算與關卡

文/馬自明    

7月2日,聯想執行長楊元慶和財務長黃偉明步入位在香港金鐘道的港麗酒店,主持聯想一年一度的股東會。楊元慶始終掛著親切微笑,與聯想手機、筆電等一系列產品合照時,這位年薪比旺旺集團董事長蔡衍明還高的執行長,絲毫沒架子,一一聽從攝影記者的指揮配合拍照。

不過,針對聯想今年初併購IBM伺服器,卻遭美國政府調查可能橫生變數,各家記者窮追猛問時,他立刻板起臉孔,嚴肅以對。「審批正常發展當中,有信心在今年年底之前,完成兩個交易(指併購IBM伺服器與摩托羅拉),」楊元慶指出。

話語才剛落,楊元慶立刻話鋒一轉,「聯想歷年來都是一間非常透明、國際化的公司,」股東會上始終語氣平靜溫和的他,忍不住拉高分貝強調,「我們客戶遍及全世界,包括美國政府,甚至是軍隊,從來沒發生過安全方面的問題,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國際化是楊元慶的新煩惱

很明顯,楊元慶這番略顯激動的話,不是對記者說的,是對此項併購的最後一道障礙-美國國家安全局和海外投資委員會說的。

今年以來,聯想股價周折波動。從13年下半年,聯想股價步步墊高,到今年1月,股價寫下金融海嘯以來的新高,不過,1月底時,楊元慶大手筆砸下52億美元併購摩托羅拉、IBM低階伺服器,外界憂心聯想現金見底,股價從11元高峰回落至8港元。

但今年PC產業回春,聯想穩坐PC界龍頭寶座,股價又漸漸回暖,從5月底到今日,聯想股價再度挑戰11港元大關,一個月漲幅就高達3成,相較同時期的惠普、宏碁、華碩等大廠股價表現更為亮眼。但此時若聯想併購破局,對股價恐怕將是一大壓力,楊元慶不得不在意。

不過,股價要衝破天險,楊元慶至少有三大包袱要重新整理。第一個包袱,就是中國包袱。聯想自十年前併購IBM電腦部門的「PC國際化」,正企圖進行「移動時代的國際化」。一位不願具名的分析師指出,「聯想靠中國壯大,但卻背著中國品牌包袱,讓它走不出中國,這是聯想努力擺脫的問題,」他表示,「併購摩托羅拉、IBM伺服器,不過就是再用一次併購IBM電腦,走向國際的老方法。」

黃偉明同樣指出,中國已經不是聯想最有利可圖的市場,聯想要把焦點放到中國以外的市場。聯想一三年的營收占比,約有38%來自中國,2成5來自歐非中東,2成則是美洲,相較一○年中國占比高達近50%,已經降低。但不可否認,美國等成熟國家仍然是聯想的尚未深耕的市場之一。

不只PC,衝刺手機銷售量

既然靠「Lenovo」這塊招牌走不出去,楊元慶就靠外國品牌,在PC時代是IBM的「Thinkpad」,在移動時代就是摩托羅拉,以及IBM的伺服器,如果併購卡住,將對聯想國際化布局是一大打擊。中國商務部已在四日核准IBM併購案,分析師指出,聯想可能答應美國政府某些條件,如由IBM代為維護等,讓美國政府點頭,「聯想吃一點悶虧都會達成併購。」

第二個包袱,是PC的包袱。雖然聯想是全球唯一能同時站穩PC,又成功轉型智慧型手機的企業,手機市占高居中國第二,楊元慶也一再表示,聯想的手機業務已經賺錢,並指出「不盈利的手機事業不持久」。但手機占聯想整體營收比重還是不高,手機連同平板、電視等產品,雖較去年大幅成長,但也只占營收約15%,仍有高達8成營收來自於個人電腦。

根據研調機構顧能資料顯示,一三年聯想全年手機銷售量為4400萬支,而一四年第一季聯想智慧型手機市占率,排名全球第四,次於三星、蘋果、華為。但若攤開來看,三星、蘋果一年智慧型手機銷售量分別約為3億、1.5億支,且約有6成營收,來自於手機等移動裝置,儘管聯想手機成長幅度驚人,但與領先群的差距仍相當巨大。

雖然聯想暫時有中國市場優勢,但在中國手機市場成長趨緩之下,眼光只放中國絕非長久之計,黃偉明即解釋,因此若不買摩托羅拉,聯想將面對更強大的其他競爭對手。所以,聯想的盤算,一是先全力衝刺出貨量,壓低零組件、代工價格;二是往高價智慧型手機移動,侵蝕三星、蘋果市占率;三就是借用摩托羅拉的品牌,打進歐美市場。

然而,要衝刺手機銷售量,聯想還必須面對線下銷售管道的包袱。「我們過去在營運商和開放市場(即實體店面)有非常強的競爭力,」楊元慶指出,但聯想在去年開拓網路銷售模式,未來將三路並行。

擁抱鄉民,聯想高層也出馬

這是聯想的一個大轉變,因為聯想向來是傳統PC公司,又自詡是全球化、國際化品牌,對有庶民特質的網路生態不熟悉,動作也慢半拍。不過,聯想創辦人柳傳志已毫不客氣指出,聯想正面臨網路的巨大挑戰,必須在業務和技術創新,「否則就是等死。」因此,聯想在去年由高級副總裁陳旭東領軍,從研發、生產、銷售和行銷,全面網路化,他並指出,聯想今年在茄子快傳、樂安全等雲端服務上,用戶要增加至3億人。

「聯想派出高層,和網路粉絲打成一片,可見聯想終於放下身段,進軍網路世界,」長年關注中國科技發展的業界人士觀察。聯想移動事業部市場推廣和網路行銷業務總經理王彥,就以「樂粉彥叔」暱稱,和網路粉絲直接面對面、博感情,另外也學小米舉辦線下的大型粉絲同樂會,鞏固粉絲向心力,這些作法在以往的聯想是難以想像的。

「今年和聯想合作的狀況不錯,」和聯想合組聯寶的代工廠仁寶總經理陳瑞聰透露,而楊元慶也明確指出,他們所訂下的業績目標,一定「說到做到。」在聯想今年業績看好之下,台灣仁寶等聯想概念股,近來股價表現也都不俗。若聯想能一一成功重整包袱,「新聯想」將成為除蘋果、三星之外,消費電子中最強的「第三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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