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牛有難,疫情一波波傳來,先是寄生的肺蟲讓牠們咳嗽而虛弱,接著致命的丹毒病菌來襲,體弱者發病即死,胃裡還有剛吃下、尚未消化的草料。前景堪虞啊!
麝牛耐寒,渾身披滿了棕黑色長毛,歐、亞及美洲的北境原是牠們的樂園。想像在極區的苔原上,徜徉著成群長毛象、巨角麋鹿和麝牛的壯闊場面,可能百萬年來皆是如此豐美。但是人來了!我們是殺戮的物種,迅速滅絕了眾多的大型哺乳動物,麝牛是少數的劫後餘生者,苟延到20世紀初,僅餘數百活口了。麝牛是活在最北方的有蹄動物,長相討喜,更重要的是基於可馴化養殖的考量,牠們終於邀得垂憐,美國、加拿大和蘇俄頒了禁獵令,也展開艱困的復育。例如34頭捕自格陵蘭的麝牛,在1935年,歷經九個月,越過大西洋,由紐約、西雅圖,送達阿拉斯加,至今已繁衍到4000多頭了。當然最大的族群在加拿大的極區,約有10萬頭,但現在飽受生存威脅的也是牠們。〈北極的蟲蟲危機〉是這期《科學人》的尋凶記,麝牛現代危機之真正禍首竟然是全球暖化。
今年的9月1日是個悲慘的紀念日,百年前的這一天,地球上的最後一隻旅鴿辭世了。旅鴿的命運遠遜於麝牛,是人類殘害自然的經典案例,是什麼樣的心態和行動,能在數十年間把50億隻飛鳥趕盡殺絕?兩個月前,我讀了齊默(Carl Zimmer)在《國家地理》雜誌網站上的專文〈羽毛之河〉,得知旅鴿在過往百萬年間的族群量,曾經有巨幅波動,而這最新的驚人發現竟是台灣的研究團隊主導!〈從50億到0——旅鴿滅絕之謎〉,是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黃文山及台北師範大學李壽先與洪志銘的現身說法。他們用博物館裡三隻死鳥的腳掌皮,申論百萬年的興衰故事,淋漓展現了分子演化學的新境界。
人類也有難了,西非的伊波拉病毒已肆虐半年,奪走了千條人命,高致死率及快速蔓延,震撼人心。值此恐慌之際,8月20日《科學.轉譯醫學》(Science Translational Medicine)刊登了及時雨,一種用短小干擾RNA(siRNA)的新療法,百分百治療了與伊波拉病毒極近似的馬堡病毒(Marburg virus),其實在今年初,siRNA的療效也展現於患了伊波拉病毒的恆河猴,〈RNA未來醫療新勢力〉及〈RNA藥物進行式〉是安定人心的必讀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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