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傳統學校的AltSchool

矽谷對個人化學習的一項實驗獲得了大佬們的投資，「 我並不把它看作一個初級教育體系，我視它為一個巨大的軟件系統」。

把短髮挑染成綠色的12歲少女埃斯納（Emma Eisner）用繩子把自己搭建的一處藝術裝置圍了起來，還寫了一幅「小孩走開」的標識，以警示她的同班同學。這個用硬紙板搭建的裝置長約3米、寬約1米，看起來就像一段複雜的隧道，也像一艘太空飛船。事實上，艾瑪說，「它的主題是關於人類對知識的追求已經把世界翻了個底兒朝天。」

在三藩市濱海區的這間六年級教室裡，沒有課桌，只有一些靠著一面牆擺放的桌子，還有一張上下鋪的床，3個戴著魔聲（Beats）耳機的男生坐在那裡，在手提電腦上鼓搗著什麼。教室外的屋頂露台上，兩個學生正在對一座花園進行測量。「他們想在這裡喝茶跟冥想。」這所學校的教導主任威爾森（Carolyn Wilson）解釋說。這些學生來自AltSchool，也就是谷歌前高層溫迪拉（Max Ventilla）創辦的一所牟利性基礎教育連鎖學校。該校獲得了Facebook創辦人朱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及幾家風險投資公司1.33億美元的投資。2013年，這所學校剛創辦的時候只有15個學生和一間教室，而現在它已經在三藩市和帕洛阿爾托擴張成了8所涵蓋初小到八年級的K-8學校，共招收了400名學生，一年學費2.1萬美元，其中三分之一的學生享有獎學金。

AltSchool的目標是放棄美國的標準課表，代之以根據捕獲的數據和分析而為每位學生量身度造的課程。正如谷歌會根據每個人的上網習慣刊示廣告、Netflix會根據觀眾的觀影品味推薦影片一樣，AltSchool也會根據每位學生的個人特質安排課程。「我們真正為21世紀的教育系統建立了一套運作體系，」現年35歲的溫迪拉說。他在谷歌的時候負責的工作也是「個性化」內容，即根據每位用戶的搜索歷史、Gmail往來郵件、谷歌地圖查詢記錄和YouTube觀看習慣等整理出的數據來為他們建立個人檔案，目的就是為了制訂個人化的搜索結果和其他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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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很多證據可以證明AltSchool的血統來自矽谷。那些安裝在天花板跟牆上的攝影機和麥克風記錄著學生之間的互動，以便老師們對他們的學習程度進行評估。一面充作投影儀屏幕的牆上展示著電玩般的選手積分榜，上面記錄著每個學生完成的功課和優良表現分數。那些不能到校上課的學生，則可以通過一個貌似架在高蹺上的iPad的機器人遠程參與課堂互動。該校還有一台3D打印機，學生們最近還用它打印出了糖果。這所學校的老師年薪是9萬美元起，外加年終獎；因為該校是一家新創公司，他們還享有期權。

AltSchool使用的軟件是從谷歌、Zynga及其他矽谷公司聘請的工程師開發的，主旨是想對一名兒童盡可能多地量化一些度量標準，包括閱讀能力、數學能力，再到性格特質和社交技能，並最終用這些數據來決定針對他/她教授什麼課程。假如一名學生表現出對某本書有興趣，老師就會根據這本書打造出一門課程。家長可以向學校提出他們想讓自己的孩子重點掌握哪些技能，老師們則會搜集信息，並為每個學生創建一份每周的「播放列表」，也就是AltSchool的課程表。

老師還會把學生的進度都記錄在一個在線數據庫裡。假如一門課很成功，它就可能會被用於另一個性格和技能水平相似的孩子身上。學生們也都戴著裝有GPS定位裝置的可穿戴設備，使得老師可以隨時隨地掌握學生們在學校裡的動向。此外，AltSchool還在測試一種為學生推薦課程的工具。「我並不把它看作一個初級教育系統，」該公司的主要投資方之一，安德森· 霍洛維茨基金（Marc Andreessen）的合夥人達爾加德（Lars Dalgaard）說，「我把它看作是一個巨大的軟件系統。」

華盛頓大學研究科技在學校所扮演角色的教授戴維斯（Katie Davis）則表示，AltSchool讓人想起很多公立特許學校，它們剛成立的時候也是資金雄厚、幹勁十足，但是隨著日復一日的營運挑戰，它們開始招架不住，最終還是偃旗息鼓了。「它們不知不覺就迷失了自己的初衷，而且也開出現一些學校管理方面的老問題，」戴維斯說。

AltSchool很顯然是在利用家長們對新教育方式的渴望。去年，全美特許學校的招生人數達到了250萬人，而在2000年還是35萬。溫迪拉不打算披露AltSchool的學生在州標準測試或內部測試中的成績數據，但他表示，早期的結果都很有潛力。

溫迪拉出生於一個匈牙利裔家庭，並且對於一所好學校會對兒童的人生產生什麼作用有著第一手的經驗。他聲稱，自己正是憑藉曾在巴克利學校（Buckley School）得過的一項獎學金，才能在後來有機會扶搖直上地進入了馬薩諸塞州的一所預科名校，再在耶魯念完了學士和MBA，從事了一些創業，並在谷歌獲得職位。「人們始終有一種可怕的觀念，孩子入讀哪所小學會預示著他將來會去哪所中學和大學—也就是說，假如你沒有為你2歲的孩子選對學前班，那麼他就可能會在30多歲的時候還是孤身一人，一貧如洗，」他說，「關於這種想法最糟的是，它有一部份是對的。」—Adam Satariano；譯 霽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