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抱歉,我是來你實驗室臥底的。」顯然這位年輕大學生撐不住了,深夜敲開我研究室的門,說了這麼句駭人的坦言。憶起18年前的往事,似乎當時我並沒被嚇著,可能因為這已是第四度得知情治單位對我的監控作為了。事情起於25年前,不知為何我惹惱了一位在美國的校園間諜,他向駐外單位說我經常和大陸留學生來往,還支持兩岸三通。這筆黑資料曾讓我久等不到清華大學的聘書,連續多年,清大的人事室要送呈我交往記錄的年度報告,而我的電話也當然被緊密監聽著。
我是過來人,深知被多重監控的感覺是真不舒服,而有這種困擾的非罪犯可能是所在多有。但是當年他們的手法並不高明,組織又鬆散,在抗議無門和習以為常後,我也不當一回事了。現在是資訊時代,我們每天花那麼多時間在手機和網路上,自我的隱私是有比較多的保障或是更脆弱了?半年前總統大選時,馬英九明言他被監聽了;而待他上任後,這事可能仍在進行著,總統府內的機密文件也疑似被植入木馬程式竊取。接著在7月初,馬總統在視察各相關單位後,公開表示執法機關不得再非法監聽。這項指示落實了嗎?相信很多人仍有疑慮。
美國的總統選舉正熱烈進行,剛傳來的消息是共和黨裴林的個人電子信箱遭入侵,信件和照片被公佈在網路上,馬侃表示震驚,疑是對手陣營有鬼。我好奇的去找我們系上的網路負責人,問駭客是怎麼做到的。他帶我到電腦教室觀摩,並稍加解釋,原來事情是這麼容易。課堂裡教師的螢幕可以隨時切換成任一同學正進行的畫面,只要一個軟體就行了,而且是無遠弗屆。也就是我可以用隨身碟灌個軟體到我兒子的筆電裡,然後不論他在哪上網,我都可以同步了解這小子正在做什麼事。而駭客的本領是不必隨身碟傳輸,他可以用網路直接植入軟體,接著你敲了哪個鍵,他都知曉。
網際網路是現代人的生活重心,是私密思緒的儲藏所,也是社交活動的平台,既要保有自我,又想盡量公開,當然得對它有深入的了解。讀完本期《科學人》年度專輯的13篇大補帖之後,仍要謹記我們早該知道的一句話:世上沒有守得住的秘密,朋友和網路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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