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情義挺成功

文 趙佳美    

懷音樂夢到超級天團 五月天的17年情義故事







曾被師長罵「搞什麼爛樂團」的5個大男孩,不但躍居華人第一天團,重情義的他們,曾為瑪莎當兵,堅持暫別舞台兩年復出,還把親友、粉絲、助理全拉在一起,形成泛五月天大家族。



「上海,我們又來了!」今年四月份,來自台灣的樂團五月天,在上海體育場號召八萬名來自中國各地的歌迷,他們手持藍色螢光棒,揮舞成壯觀的一片藍海,尖叫聲high翻了上海灘。

 場景拉回中台灣,五月天「回到地球表面演唱會」三萬張的門票銷售一空,這是台中市二十年來首見盛況,印證成立十一年的五月天,已是華人樂壇的第一天團。



九年來,五月天吸金功力倍數成長,總計出了七張個人專輯、八張演唱會專輯,超過二百場大小型及世界巡迴演唱會,以及五十個以上的代言活動,光是今年「離開地球表面」一場演唱會就創造出一億元的商機,雖然唱片公司方面對五月天的總收入數字保密,據估計近五年來,五月天應有約三億元的身價,天團果然身價不凡。





附中吉他社相遇練團





當初誰也不知道,這五個被師長罵「花太多時間搞什麼爛樂團」的大男孩,將改寫華語流行樂團的歷史。



一九九一年,男孩走在熱鬧的信義路人行道,天藍色的制服上,右邊繡著陳信宏(五月天主唱阿信本名)三個大字,左邊則是師大附中七七八班。瘦高的他不管旁人的異樣眼光,大聲哼著大人物合唱團(Mr.Big)的經典歌曲,「I'm the one who wants to be with you(我就是想與你為伴的人),Deep inside I hope you feel it too(希望你內心深處也感受得到)…」。



他在心裡發誓,「從今以後,生活裡再也不要只是教科書,音樂就是我的世界。」新生報到沒多久,阿信毫不猶豫加入吉他社。「咦?你也喜歡Beatls(披頭四)啊!」酷酷的溫尚翊(五月天吉他手怪獸本名)和阿信在社團內很快就聊開了,零落的學生雖讓周遭顯得空曠,兩人卻聊得熱切,話題都圍繞在音樂以及如何壯大附中吉他社。



於是這個社團開始有了自己的社刊、快報、社服以及暑訓等,「各位小高一們,吉他社的重頭戲吉他之夜即將來了!這不但可以留下美好的回憶,還可以訓練上台面對觀眾的能力…」剛開始社團人手不足,阿信負責美工兼宣傳、怪獸就負責活動跟行政等,每當下課鐘聲響起,才是這兩個人一天真正的開始。



沒日沒夜練團的阿信、怪獸和後來加入吉他社的蔡昇晏(五月天貝斯手瑪莎本名)和石錦航(五月天吉他手石頭),只要遇上假日,社辦就會被關閉。「我住北投、瑪莎住內湖,怪獸就你家了!」為了能夠無限制的練團,怪獸貢獻出二坪大的小房間,他們煞有介事將四面牆貼上厚厚的吸音棉,一遍又一遍的練習邦喬飛、槍與玫瑰等樂團的經典歌曲。



即使遇上過年,大家吃完年夜飯後,還是會自動聚在怪獸的小房間裡,然後半夜到鄰近的行天宮拜拜,「神明啊!希望有一天我們自己做出來的音樂可以被聽見。」瑪莎總會誠心祈求,其他人也好似被感染,對練團的熱情倍增。

遞DEMO獲李宗盛賞識





這樣為音樂瘋狂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大學。沒有創作靈感時,阿信、怪獸、瑪莎、石頭就擠進一台小車,殺上仰德大道,拐進一條顛簸曲折的羊腸小徑,抵達冷水坑的公有溫泉澡堂泡湯。他們赤紅著身體、揮汗討論編曲細節,無數的音樂共識就在「坦誠相見」中成形。



一九九七年的某個下午,阿信拿著「野台開唱」報名表,四個人一起坐在興安街的滷肉飯跟魚羹攤販前,對著需要填上的團名發愁。「阿要不然用我的網名MAYDAY好了!」瑪莎提議,「五月天」就此正式公開演唱。隔年,大夥兒突然覺得不能光在原地等機會,決定將自己得意的DEMO帶請朋友燒成了兩張CD,由學設計的阿信自己DIY包裝,直接遞送給唱片公司。某天下午,瑪莎和阿信,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這樣前進唱片公司,而第一間拜訪的就是滾石唱片。



「請問有什麼事嗎?」櫃台小姐問。瑪莎和阿信兩人害羞地伸出雙手,遞上DEMO帶說,「如果要丟的話,請千萬要聽過後再丟掉喔!」然後像小學生交作業一般,跟櫃台小姐鞠了個躬後才退下。沒想到這片CD竟被交到滾石唱片大哥大李宗盛的手上,不到兩個月,滾石就決定和五月天簽約了。



還未發片前,五月天為了磨練經驗到各地駐唱,微薄的收入還得分給五個人,有一次去炸雞店唱歌,唱酬竟是炸雞吃到飽,但因為是大家一起,他們還是唱得很high。

首度出輯開唱創奇蹟





「陳信宏,你搞設計很有天分,為什麼卻把時間都花在搞那個爛樂團上呢?」因為蹺課次數太多的阿信,曾被大學老師這樣質疑。他也在心中問自己,音樂和設計哪個才是自己的最愛,結論是「我就是喜歡跟大家一起『混』的感覺,」說什麼也要和這群兄弟混在一起。



一場接一場的唱,未發片前五月天竟唱了一百六十七場。一次團員討論到羅大佑的唱片,「不知道能否在二十四歲時做出像他的『之乎者也』這樣厲害的唱片?」阿信首先提出疑問,也代表了他們對於未來的茫然。「放心啦 !我們一定可以的。」瑪莎堅定地說。



果然,在阿信二十四歲時,五月天完成了第一張唱片,唱片公司首開先例在台北體育館為這組新人樂團舉辦售票演唱會。「原本想說,能來五千人就好,沒想到竟湧入兩萬多人,塞爆體育館。」當時在滾石工作、現任相信音樂營運長的謝芝芬說,這在台灣樂壇幾乎是不可能的奇蹟。





暫別到復出站穩天團





然而,就在五月天專輯大賣三十五萬張之際,貝斯手瑪莎卻在此時接到兵單。



唱片公司連忙設想對策,但五月天裡每位團員都堅持等瑪莎回來。對於一個剛走紅的樂團來說,消失兩年很可能歌迷就此遺忘,聚積的高人氣更可能從此潰散,但十年培養出來的情誼卻讓團員們沒有任何猶豫,做出暫時休息的決定,就連唱片公司都了解,沒有瑪莎或是其中任何一名團員,「五月天就不是五月天」了。



暫別歌迷演唱會上,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此起彼落。聽著歌迷從頭到尾跟著唱和的歌聲,阿信哽咽著說,「讓我們約定兩年後在舞台上再見。」台下歌迷忍不住一個個哭了,即使到了演唱會結束,仍不願離場。阿信三次出場請歌迷回去,不捨的歌迷卻依舊堅持站在原地,讓石頭、怪獸、瑪莎、冠佑忍不住卸下武裝,飆出眼淚。



二○○三年七月瑪莎退伍,此時怪獸的媽媽卻重病住院,面對最不順遂的錄音狀況,又不忍延後對歌迷的約定,五月天乾脆把錄音器材搬到怪獸媽媽床邊做後製,希望讓她第一時間聽到新歌,趕快康復。到八月份,五月天順利在台北市立體育場舉辦「天空之城」大型復出演唱會,吸引約四萬名歌迷參加,創下台灣演唱會史上歌迷人數最高紀錄,站穩台灣第一天團的位置。

重情義人氣十年不墜





人氣十年不墜的五月天,為了實現更多理想,二○○六年底與現任相信音樂執行長陳勇志合作,以股東身分成立「相信音樂」,從經紀合約、音樂版權、出書、周邊商品等全部整合,對五月天來說,他們不只要做舞台上的明星,更要擁有做自己音樂的主導權,當初不被父母、師長看好的五月天,用情義相挺的兄弟情一路扶持,慢慢實現音樂理想。



五個人從十七歲開始建立的緊密感情,他們甚至把親友都囊括進來,石頭的孩子、老婆也經常到錄音室串門子,冠佑的女兒小玫瑰、工作助理、歌迷,形成一個偌大的泛五月天家族。即使揚名兩岸三地,即使歌迷從高中生變成家長,五月天的友情沒有受到時間的侵蝕,如同五月天描寫自己的新歌〈出頭天〉這首歌一樣,「永遠等待那一日,咱可以出頭天,人生不怕風浪,只怕自己沒志氣…」靠著五個人的力量繼續在樂壇創造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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