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偏遠豪華的藝術饗宴

文/David Barboza;譯/陳靜妍    

巨大的戶外舞台上擠滿武術表演者,壯觀的「禪宗少林」進行到一半,一位身穿藍袍的僧侶出現,有節奏地以藝術般的冥想、憤怒的動作驅逐邪魔。這項豪華的演出,包括五百名表演者,以夜幕低垂後的高山為背景,位於中國文化發源地之一--河南中部的一個村落。





奧運開幕式也許令人眼花撩亂,然而,此類由政府補助和私人贊助的表演,正是奧運開幕式的靈感來源,吸引眾多觀眾到中國最美麗、最具歷史意義的景點。這些戶外表演是文化活動,也是觀光景點,再加上一點好萊塢風格,一些吸引人的流行文化。





在新中國,投資者和政府可以取得一座山,僱用金像獎得主譚盾、國際知名的舞者和編舞家黃豆豆,製作壯觀的表演,包括少林寺來的僧侶。在這裏,藝術家敢以敲擊石頭、風聲、僧侶敲擊水面發出的聲音當成背景音樂。





「這個製作最重要的成就,是我發明了第一個滾石管弦樂團,」中國作曲家譚盾說。





這項企畫的投資人花費超過一千五百萬美元(約新台幣四億五千萬元),在三座山的山谷中建造一個劇院,其中一座高達四千九百二十一英呎,並有廟宇、寶塔、武術學校、拱橋、溪流和有石道的小村莊。





河南省有一億人口,經濟落後於中國多數省分,製作人希望二○○七年開演的「禪宗少林」能刺激觀光收入。過去十多個月來,已有超過三十萬遊客看過表演(除了寒冷的冬天月分,大部分時間都有表演)。今年稍早NBC來拍了一些片段,在奧運轉播時播放。這個表演僱用各種不同的人和專業人士。





中國嘗試把藝術、文化產業商業化。國營公司、音樂和巡迴劇院,甚至鼓勵軍樂財務獨立,創造可以輸出到世界各地的表演節目。政府希望賦與中國新的形象,中國才能行銷豐富的文化遺產,保留一些消失的傳統。





知名導演張藝謀,是北京奧運開幕式的導演。他是這類表演的先鋒,也是為什麼獲選來監督奧運製作的部分原因。觀賞壯觀表演的觀眾看到非凡的燈光、色彩,數千位表演者完美對稱地演出所產生的魔力,以及中國過去的豐富象徵──捲軸、燈籠、京劇、中國古代大鼓和武術表演。





「禪宗少林」的製作人梅帥元說,二○○四年,官方在河南跟他接觸。當時,梅帥元和張藝謀共同製作「印象‧劉三姐」,在中國西南部廣西省的戶外壯觀演出,這個表演的成功,使得張藝謀在其他景點製作一系列的表演,包括杭州以及雲南的麗江。





在河南,官方要求梅帥元在武術發源地之一的少林寺附近創作後,他研究這地區的少林和禪宗,收到一份著名的宋朝畫作──《谿山行旅圖》。





「登封市有中國最古老的山──『嵩山』,」梅帥元說,「這裏是中國禪宗的發祥地之一,有少林及非常深厚的文化。他們希望加以發揚,把禪宗和少林結合在一起,促進觀光的繁榮。」





《谿山行旅圖》描繪森林中的巨大山脈和廟宇,幫助並激發了譚盾的靈感。譚盾替李安執導《臥虎藏龍》製作的音樂獲得奧斯卡金像獎,他的歌劇《末代皇帝》由多明哥擔綱演出,於二○○六年在大都會歌劇院上演。





譚盾表示,如果能在河南找到類似此畫的場景,他會為這個演出創作音樂,他在六個月後來到嵩山。嵩山是中國最古老的地質結構之一,超過二十億年。





「我說,如果你找到像這樣的地方,蓋一座寺院,我就做,」譚盾說。他們做到了,他也加入這個團隊。譚盾和黃豆豆合作,創作出這樣一個結合禪宗武術、藏傳佛教音樂、舞蹈和多采多姿的舞台,以描繪古老中國的一景。





五十一歲的譚盾說,自己研究了宗教音樂、參觀佛寺,並邀請僧侶為他演奏。他也參考中國傳統音樂學者的意見和相關書籍。二○○五年初,搬到河南的譚盾帶著設備,為演出搜集聲音、記錄樂譜,把數種中國宗教音樂、帶有個人風格和架構的音樂混合在一起,以自然界的聲音創作:木塊、旗幟在風中劈?作響,甚至還有少林僧侶用哨棒劈裂空氣的聲音。





他稱之為「禪宗熱情」音樂。





「我想利用這山裏的樹和自然界的一切創作音樂,」他說,「我想發現這山裏一些神聖的東西。」





黃豆豆以創作典雅的舞蹈聞名,他所創作的舞蹈結合武術動作和京劇儀態,透過靜止和移動的姿態來表達音樂的內涵──禪宗意境。「我一直嘗試把功夫和京劇結合在一起,」黃豆豆表示。三十一歲的他以上海為基地,「武術和京劇有非常獨特的肢體語言。譚盾完美結合音樂和舞蹈,我則花了許多時間教導僧侶。」少林寺協助這項製作,近幾年來,這個擁有一千五百年歷史的古老寺院急速商業化,一位方丈成為少林寺的執行長,他也是顧問、投資人,甚至提供寺院的僧侶演出。





在七十分鐘的演出裏,村民活蹦亂跳地舞蹈著,武術演員以夢幻般的姿態演出;兒童表演翻滾,和尚在前景冥想;婦女們在溪流中洗衣服,其他的婦女撥彈一種古老的中國絃樂器。





這個製作和布景令人印象深刻,也許重要的是北京所提供的支持。一開始,創作者擔心官方的接受度,因為裏面頌讚宗教的部分和音樂、武術一樣多。不過,國家分管宣傳的領導人李長春看過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去年七月,中宣部在這裏開會,」製作的副經理表示,旅遊部和文化部都有人參加。他說,「現在,我們的演出是河南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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