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與爭議不斷的推廣之路
三十年多來,關於吳神父的傳奇故事不少,卻也曾有許多爭議。
他曾接過衛生署拍來的電報,取締他的行為已經觸犯醫療法;他所屬教會白冷會的會長也反對他做足部按摩,認為他超過了一位神父該做的權責。有很多主教直接告訴他,「我們不需要這個,如果生病,送到醫院就好了。」
直到二○○三年,吳神父到梵諦岡為前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按摩後,才平復了教會的反對聲浪。
那一年十一月,台灣駐教廷大使戴瑞明邀請他到梵諦岡為教宗按摩。那時,教宗苦於膝蓋問題不良於行,聲帶受損不能說話,頭也低垂抬不起來。
吳神父通過了三位樞機主教及照顧教宗者的「考試」,了解他到底在做的是什麼健康法後,他才接觸到教宗的腳。那時,教宗穿著厚厚的襪子。一開始吳神父擔心,隔著襪子,教宗又年事已高,還可能吃很多藥,會對按摩沒有反應。但在他按大拇指的時候,教宗馬上出現反應。
那年的聖誕節,吳神父在電視上看到若望保祿二世宣揚聖誕訊息時,能發出聲音,頭也抬起來了。
雖然他知道這不只是因為自己為教宗按摩半小時的成果,應是教宗的修女護士在他離開後還繼續為教宗按摩的關係,他還是相當高興。
自此之後,他沒有來自教會反對的煩惱;但愈來愈蓬勃的足部按摩,依舊帶來了商業化、難以控管品質的問題。
足部按摩的風潮,吸引了許多牟利者。有一陣子,台灣大街小巷出現許多掛著吳神父名號的足部按摩店家,或自稱是吳神父弟子出版的書籍、吳神父背書的器材等等。
這其中,有人只重為人按摩賺錢,不教如何保健,與吳神父的想法背道而馳;還有人根本沒接受過訓練,把病人的腳按得筋膜發炎,病人衝到台東要神父賠償。
現在,吳神父和鄭英吉都嚴格要求,要按他們的腳,通過考試後,才發證書,但卻不授權使用吳神父的名字。
因此現在大街小巷出現的招牌,都沒有了「吳神父」三字,引人好奇,這位神父還在嗎?
吳神父其實活力充沛得很忙碌。「我的正業是神父,按摩只是要幫助人,」他笑著解釋。只有週六的下午,有三位原住民的弟子在天主堂大樹旁的走廊幫人服務。
這個週六傍晚,濱海的長濱天主堂,就有一對從台東市區特地前來登門「考試」的夫妻。職業軍人退伍的先生去年開始學足部健康法,希望和妻子一起,開始人生的第二春。
一家一人會 省下醫藥費
晚上過了七點,車程五分鐘外,山坡上「永福」村落的居民紛紛走進教堂,翻開書,練唱阿美族語聖歌,等著吳神父帶領的彌撒開始。
這是吳神父週六忙碌行程的最後一站。他照顧長濱鄉附近的八個堂區,這也是他最主要的工作。
他的行程滿檔。在下午,他已經先開車到竹湖村接十二個小朋友到教堂上主日學,然後督導弟子為陸續登門的訪客足部按摩;按摩期間,有附近的村民因為現金周轉不靈,來找他商量怎麼解決;也有從台北下來,希望和他買書、買光碟片的訪客;上完主日學的小朋友們,更嚷著要神父和他們一起合照,因為他們才自己親手採了花朵草葉,做成迎接聖誕節來臨的「將臨圈」。
前一天的彌撒直至八點半才結束,隔天一早,他還得開車,奔馳在海天一線的濱海公路,到「大俱來」和「長光」兩個部落的教堂舉行彌撒。在彌撒之間,他還繞道去為上週末車禍往生的村民祈禱。
他抽空還要學語言。掏出口袋裡的小卡片,他笑著展示給來訪的客人看他怎樣學習阿美族語。小卡的正面寫著德文、英文或台語,背面寫著阿美族語。他要求自己一天得背好二十句。
忙碌的行程中,感覺不出吳神父的疲憊,他依舊充滿自省與助人的 充沛動力。
幫助人認識身上的醫生
他和鄭英吉經常出國推廣足部健康法;五大洲,都有他倆的足跡。
「一家一人會,省下醫藥費」是他最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他們希望將健康法推廣到每個家庭,為家庭成員帶來健康,還有關懷。
「我們希望透過雙手,把愛帶回家,」鄭英吉說,他們希望子女為父母按摩,父母為子女按摩,這不僅帶來健康,也是最好的親子活動。
他們所創設的「新足部健康法」獲得衛生署認可,列為「不列入醫療行為」的疾病處置行為;兩人也獲得教育部認可,進入學校的正式體系授課。每個星期四上午,鄭英吉要到台北護理學院,教授運動保健系的大三同學足部健康法。
他對學生要求很嚴格,除了基本的反應區認識、手法的練習外,大四開始實習時,他還要求學生要注意進行按摩時的態度,包括怎樣自我介紹、蓋布巾、消毒等必要程序外,還要在過程中不斷詢問病人,隨著病人情況調整力道。
他們夢想,更有系統的將足部健康法更帶入正軌,以及讓這自我保健的方法更深入每個家庭。
「我覺得我有一個使命,要告訴人,天主已經把腳這個醫生放在身上」吳神父說,「我要幫助人認識這位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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