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陳綺貞 鏡子裡的太陽 Immortal Soul

執行/LUAN;文字/黃偉雄;攝影/江民仕    

赤子偏執姿態



從《華麗的冒險》到現在,陳綺貞慨言,自我人生在這段時間也經歷了許多高低起伏,新歌〈太陽〉描述著便是她這三年沈澱反芻所見察到的人性。回望學生成長時期,每個人的煩惱都很具體且獨一無二,可能覺得最近變得比較肥胖、長青春痘或是成績不好。但曾幾何時,旁人心中煩惱逐漸匯成一條相同的河流:感覺孤單、肩負沈重壓力、失去自由、未來無所適從、距離夢想越發遙遠;轉眼間,身邊好友也已處陷在小時候所認為那個比較不好玩的世界裡面……她不禁開始思索,這是否表示自己已經真正長大?筆下書寫出來的音符字句,究竟能不能讓這世界聽得明白?「許多人時常覺得沒有自信、渺小脆弱,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感到孤獨,殊不知自己其實是別人心中的太陽。正如太陽也許不知道自己有多麼重要,但它早已被人們當成是一個永恆不滅的神話。」她自承,這想法當然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解答,更希望給同樣膽小但其實正在綻發溫熱光芒的人們一份肯定自我的力量。



於是,延續《華麗的冒險》花朵生命姿態的概念式思考,自「腐朽」爛泥中長成一股新生的能量,「重生」為第五張全新創作專輯《太陽》,提醒人們生命階段縱然不盡順遂,但仍舊要對明天抱持著美好希望,這也是綺貞對於音樂創作的藝術追求。「在我認為,每樣東西或每個人都存有一種生命循環,音樂的探索上也是。」專輯進入後製收尾的期間,她不斷聆聽著新近成品和過往舊作,竟猛然驚覺到,眼前的唱法與歌聲,竟與十九歲剛開始寫歌的時候極為相近,情感強度和筆觸卻是更加地純粹、直接且濃烈。「沿路而來看過了許多音樂風景,我彷彿像是走了一圈,突然間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最原始的那個簡單,這對我來說是個還蠻別具意義的有趣現象。」以前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自我檢視,努力維持住初始創作時的純淨狀態。儘量不穿高跟鞋、出門沒事不會化濃妝、不會去買很昂貴只能穿一次的衣服……然而,世界時刻運轉,身心也在不停地成長,永遠不可能緊捉維持住同一個自己。現在的她學會順從當下意志,讓身體變化成它想要的樣子、隨著心境去接受更多東西或封閉。最後發現,這樣一段時間的放鬆,其實是會引領自己回到內心最初的本質。「這樣會不會有種好像是南柯一夢的感覺?」在她一派輕鬆的笑談之間,正也印證其始終不改初衷、用作品同步生命姿態,堅持自我步伐的創作思維。











簡單靜謐生活



歸溯創作靈感源頭,綺貞說大部分時間都會在早餐店看報紙,因為裡頭藏潛著許多有趣的資訊和傳奇故事。好比前陣子有個探討生命起源、稱作「孢子」的線上遊戲便很令她入迷,玩家們必須選擇一個單細胞生命來進行養成,每個階段會有不同狀態的細胞分裂,可以去決定它接下來要怎麼長:一隻眼睛、要不要有眼皮或眼珠,最後能演化出各式不同的奇獸生物。基於好奇心使然,她便會上網去註冊一下、找來生物或宇宙方面的相關書籍閱讀。「我一直覺得,現實人生的精彩度,絕對會比電影、小說或是任何杜撰出來的還要更為真實,而且更離譜、不可臆測。每天看報紙對我來說,是一件極具想像的樂事。」窺探平常時候的私底樣貌,她略帶羞赧地直說,其實真的就跟舞台上看到的一樣,但會稍微放鬆一些,因為她覺得舞台上的自己會堅持比較多東西。「我生活還蠻簡單的,都做一些很無聊的事耶,沒什麼好講的……就看書、看電影、種種花草、騎車啊…烹飪我不會啦!有時候心血來潮就做一點手工,我會喜歡縫一些像是枕頭、筆套或針線包這種小東西,有帶在我包包裡。」沒有崇愛的單一文學作者,但她會重複閱讀像是艾倫迪波頓、馬奎斯的小說。



涉獵樂器部份,除了最熟悉的鋼琴與吉他之外,綺貞有時候想要練一下手指頭,也會拿手風琴來玩。手邊帶著的一把銀色電吉他,便是為了在幾天後小巨蛋演唱會上亮相的秘密武器。當晚〈吉他手〉唱到一半,她瞬間亮出肩上的電吉他,開始一個個PK包括:吉他手奇哥、鍵盤手陳建騏、貝斯手林羿妏,還有親密愛人小虎等台上所有樂手,不僅展演一段精彩的鬥琴比劃,也令人驚見她豐沛的音樂實力。為了堅持作品的高完整度,她會去反覆捉摸,期許自己寫的東西有所進步,最重要是希望別人聽了會感動。「但我不是會一直去挑戰自己,因為創作還是必須像泉水般自然湧出來最好。也會有缺乏靈感的時候,那時就是出去玩啊、交朋友或看電影,放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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