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多,天還朦亮,為了在中秋節和春節期間能夠順利收成,宜佳和老公阿揚已經在釋迦園裡進行人工授粉,七點前宜佳回到家裡準備全家人的早餐,半小時後準備送各4歲和10歲的女兒上學,接著兩夫婦繼續一整天的農事作業。
這是宜佳和老公阿揚這五年的生活概況;五年前她還是亮麗體面、收入穩定的空姐座艙長,阿揚也是同家航空公司的地勤,現在他們兩夫婦在台東泰安村,以僅僅六分地(不到3000坪)的農地—普列園區,堅持以不破壞土壤的無毒有機農作,抗衡泰安村滿山遍野數十甲農田、歷經多年化學劑藥侵蝕土地的農耕觀念。
年輕夫妻拼事業 為了小孩回台東
我們跟著宜佳和阿揚一起下田,這片如今栽植著以大目釋迦為主,還有絲瓜、檸檬、番茄、苦瓜和蔥……等數十種有機農作的普列園區,是這對年輕夫妻回鄉後開始改革農法的園地,宜佳說「上一輩的農耕習慣施用太多化學除草劑給土地,等於是你生病吃了很多中藥、西藥和補藥通通吃,久了在體內造成毒素。土地也是這麼回事,我們現在就是幫土地排毒。」人體的排毒都需耗時甚久,何況是土壤,它不會說話、沒有回音,宜佳說,只能以植株的生長狀況,和長時間的經驗累積,去傾聽大地給你的回應。
看著宜佳老練地採集園區內他們自己栽種,已經可以拿來料理的蔬果、邊解說務農的程序,並且摘下成熟的番茄,擦抹一下就往我嘴裡給,實在很難想像五年前她剛和阿揚回台東時,還是個五榖不分、四體不勤的城市女孩。「我高職一畢業就考上空姐了,當時心裡還想著真好運,打算一輩子終老在這家公司;23歲那年飛台東時認識阿揚,他是台東這邊的地勤,我們交往半年左右就結婚有小孩了。但我們都還年輕想在事業上衝刺,所以老大生完沒多久,我們就一起回台北工作了。」
此後,有六年的時間,他們面臨隔代教養問題,老大阿棻由台東鄉下的公、婆帶著,夫婦兩放假時才會見到孩子;補償心態使然,每次都帶阿棻吃好的、玩好的,後來發現阿棻被寵壞,並且誤解爸媽都在台北度假玩樂。此時,發生當年震驚社會的飛往香港班機空中解體的華航空難事件,宜佳最好的一位空姐好友,踏上那班死亡班機。這件事給宜佳帶來很大的衝擊,「這是我第一次人生感受到很大的震撼,賺這麼多錢這麼努力活著是為了什麼,如果生命就這樣消失,那我所珍愛的家人就再也見不到了。阿揚知道我很難過 就提議我們不要做了,回台東去吧。」即使當時已經是座艙長,她還是決定搬回台東,重新他們的生活,並且陪伴孩子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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