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每本行銷企管教科書裡都會提到的國際速食連鎖品牌,當大家對它的美好印象還停留在標準化流程及嚴密品質控管時,卻驚訝發現它並沒有比巷口擺攤的油炸鹹酥雞好多少;於是印象幻滅,消費意識成長下須三思而後行的食物清單,又多了一樣。
一場突如其來的颱風,從官到民、從南到北,原本大家以為只是下下大雨,體會一下颱風天吃父親節大餐的感覺,但濁黃且凶猛的土石流及令人心酸的家毀人亡,竟徹底摧毀「準備好了」的閃亮口號及滿懷人民希望而掌權的政治明星,期待再次幻滅。
當大家發現自己納稅血汗錢所供養的龐大官僚體系,及冠冕堂皇的許多政治理想及口號,在風吹雨打之下,全都慌張不知所措,且露出為了自我防衛而強辭奪理的真面目,於是全國人民又被迫活生生上了一堂「幻滅是成長的開始」的課。
再往前一點追究,曾經滿載人民期盼並作了八年國家最高元首的人,目前還因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貪汙共犯結構而身陷囹圄,看似沒有脫身可能,而這又是一個美麗幻想的破滅,帶來令人心痛卻又無法閃躲的成長。
成長總是好的,雖說原本期待幻滅令人痛苦萬分,但認清楚現實也才能認清自己想要的及能做到的,進而避免下一次又落入不切實際的幻想。其實,在我們一生充滿了「幻滅是成長的開始」這樣的循環;剛考上大學,對大學生活的灑脫與風花雪月充滿幻想,玩了兩三年,畢業前夕才知不過如此,幻想幻滅,眼睜睜看著要被逼出社會憑實力賺錢,以至於大四常是大多數人最用功的一年。
男女朋友戀愛,對於兩人共同生活的小世界充滿甜蜜幻想,結婚之後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卻也常摧毀幻想,婚姻生活甘苦的現實體認,讓夫妻在面對不同事件的吵吵鬧鬧中,摸索出最適合的相處之道,也算是一種成長。
還未進入公司或行業時,對工作內容、工作環境及工作發展前景充滿幻想,但加薪速度永遠比不上工作量增加的程度,加上三不五時還要嚴防辦公室政治的暗箭明槍,到此只能幻想破滅,強迫自己成長。世上當然沒有完美的工作,但是得繼續領這份薪水,要升遷就必須摸清楚遊戲規則,拋開不切實際的幻想,好好玩下去。
就像這次風災,也許事隔一年之後,便逐漸被人們所淡忘一般,不過,歷史永遠上演著令人驚訝的重複性;一如人生的許多事,幻滅卻不一定是成長的開始,有可能是另一場幻想的開始。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人謀不臧卻置萬物於災禍,人們的健忘往往是人謀不臧的幫凶,不信看看選舉就知道了。面對人生的許多起起伏伏,我想,最重要的心態,應不是「大膽假設」,而是「小心求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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