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平滑、白皙,臀部在走動之間若隱若現,而薄紗之後的胸部,在她雙手巧妙地掩蔽之下,有意無意地帶起了男人與女人的遐想。
Akemi,一個擁有像孩子一般面孔的女孩,一會兒可以笑起來乾淨得讓人想起熱帶島嶼周圍、泛著綠光的透徹海水,一會兒她又散發著會讓人澎湃的性吸引力。妳不由得想起麗芙泰勒剛出道時,赤裸著身子拍下電影《偷香》的海報,在那個年代裡,年輕的孩子望著海報,彷彿都能聞到她身上浮著一點花蜜味道的處女香味;然而在拍照現場的我們,望著蹬著高跟鞋,站在宮廷壁畫之前,全身上下只抱著一只巨大男人手包的 Akemi,空氣裡似乎也瀰漫了那種要讓人窒息的少女氣香。
熱情與靦腆的結合體
在日本與巴西之間飛來飛去成長的Akemi,身上的氣質就像被這兩個國家的特性給調和了,有著巴西人的善良熱情與日本人的害羞靦腆。我起先還會懷疑起,這種純淨少女的氣息會不會是偽裝的,但是連連碰上她三次,她完全沒有「人前人後判若兩人」的痕跡。
就像那天早晨,我們在拍完照後,又另外約在咖啡館補做訪問,一早她就點了一大杯焦糖星冰樂與一份提拉米蘇,一邊滿臉開心地拿起湯匙大口挖著巧克力粉與提拉米蘇,一邊認真地聽我問問題,像個孩子一樣。Akemi慢慢聊起她的童年,她說:「我在巴西的家很漂亮。我們以前住在大屋子裡,可能因為我當時很小一隻,所以總會覺得那間房子好大。但現在那裡租人了,我們搬到都市的小公寓裡頭去,現在的家顏色超級鮮豔。我房間是綠色的,客廳是橘色的,我媽的房間是藍色的,有各式不同色彩,很有巴西味道。」
她繼續說:「直到我五歲的時候,離開巴西到日本住兩年。本來在巴西唸小學的時候,我們都有一個小小的本子,我跟我的好朋友會每天一起寫那本書,這樣到我們長大了就還可以回顧這本小小的日記,可以繼續維持好朋友關係。可是最後我卻搬離了,後來也沒辦法把小本子寫下去。印象中第一次離開巴西,我沒有大哭,但卻有一種奇怪的難過感覺。「一到日本,另一種感覺又浮現。因為一時之間,去了不熟悉的國家學習不同的語言,而我也不知道怎麼跟新朋友溝通聊天,第一年的時候,真的沒有什麼朋友,就只有跟當時有一個一樣是從巴西過去的女生朋友當朋友而已,直到一年後我學會說日文,才開始交起新朋友。但是,慢慢地,隨著我成了模特兒,我已經數不清楚我這樣子在不同國家飛來飛去、離開又回去幾回了。」
習慣生命裡的來來去去
踏入模特兒圈,則是Akemi人生裡另外一個轉折點,那使得她不只像個女孩,骨子裡又多了些堅韌。她露出一口白牙,笑著說:「我是15歲住在日本時,媽媽幫我偷報名比賽。那時候我其實很害羞,一點也不喜歡拍照,但是我媽媽問我妳怎麼不參加看看模特兒比賽試試看?我就說,我才不要,可是她還是偷偷報名了。結果幾個月以後,我贏了比賽,沒想到就這麼跑到東京發展,開始了我的模特兒生涯。」
「這時候開始,我就更難交到深交的朋友了。每兩個月、兩個月,就會去不同的地方試鏡,一下子台灣,一下子日本,去嘗試不同機會。有時候妳也不知道哪些才是妳能夠相信的朋友,太多人會抱著競爭心態跟妳一起參與Casting;而且大家都是在伸展台上第一次碰面、Say Hi,大多數人都是生面孔,可是下了台,才剛認識卻又要說再見了。對於我生命中的來來去去,我只能慢慢去習慣。因為身為一個模特兒,我必須了解與習慣很多人會來到我,又很快地離開。我得學會堅強一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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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如此,她儘管看上去無懼,勇敢地一個人在異地工作,像一隻沒有腳的侯鳥一樣到處飛行,等待某個幸運的機會降臨。可是實際上,一個20歲的女孩,拖著一只大行李箱,寄居在無數個陌生的城市裡,週遭要碰見的人全在說著陌生語言,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在香港沒碰見好機會的Akemi,的確是苦悶了一陣子,鼓起了勇氣在頸背刻上了一個「幸」字,期盼能為自己帶來幸運快樂的日子。
在台灣思念巴西
終於,在台灣,Akemi碰上了華歌爾內衣的工作機會,後來又碰見經紀公司賞識,一筆簽下她,一路接下了各式各樣的工作,電視節目、時尚展演、平面模特兒等,這裡幾乎要成了她第二個家。她用有點外國腔的中文說:「我記得第一次參加電視節目,就是參加憲哥的節目,一個玩水上遊戲的。好像是去六福村還是台中,就覺得遊戲還滿好玩的。但我第一次上節目非常緊張,很不習慣攝影機的存在。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會這樣緊張,就像昨天去錄《舞林大道》也是,呵,就跳錯了。」
經紀人艾瑞克聊起Akemi,他說:「真的,她是一個很敬業的藝人。很少聽她提起不開心的事情,只有幾次是工作完了以後,太累了才會跟我們聊兩句。平常,她的生活也很簡單,就是在家上網、帶狗散步,生活真的很單純。」甚至連我們訪問的這個早晨,都是經紀人騎著摩托車,Akemi戴上安全帽,趕緊騎車到台北車站這頭的咖啡店來採訪,紅綠燈停下來的時候,旁邊的機車騎士都很訝異地不斷回頭偷看Akemi,但她也不以為然。她沒有那種女孩子的不經世事,也沒有當上明星後的頤指氣使。Akemi就像一個典型的金牛座女孩,她可以靜靜地面對各式各樣的考驗,也不大抱怨。我忍不住問:「但是妳真的不覺得孤單嗎?在台灣有沒有好朋友呢?」
她帶著有點歉意的微笑說:「我最好的朋友,可以說我媽嗎?或者,應該是我之前的室友吧,她跟我一樣出生自巴西。」Akemi拿給我看她脖子上的項鍊:「這條項鍊是我媽媽送我的,因為巴西人都是信天主教,所以有一邊小球是刻著聖母瑪利亞,另外一邊是刻著耶穌基督,我常常想念我爸媽想到偷哭。」
「有時候還會想起我媽常常做的一道菜,叫做Feijao,那是我們家每天都會做的料理,是米飯加上豆子一起煮。桌上永遠都是米飯Feijao跟湯,我很想念這道菜,最喜歡配上湯、沙拉、雞肉一起吃。現在我在台灣,有時候也會學著試著煮,但就是煮不出那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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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結婚生子
家人對Akemi來說,絕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說:「就像我爸媽為了可以給我更好的生活,而決定搬到日本去。原來我媽媽對日本一無所知,不懂日文、不了解這個國家。但她還是為了我到日本住,轉到工廠工作。這是為什麼家人永遠會排在我的第一順位。我還曾經因為爸媽不喜歡其中一個男朋友,而最後跟他分手呢!」可是這意味著Akemi不重視愛情嗎?她臉上刷上一陣嫣紅,她說:「也不是,我交過三個男友。最長的大概三年,但我跟這個男生認識五年,中間我們經常分分合合。我是那種會經常透過電話、MSN讓男朋友心安的女生,不會讓他擔心太多,會讓他覺得可以想找我、就能跟我說話。雖然,我不記得我對男友有做過什麼貼心小事或驚喜,但我基本上是一個誠實的女孩,我會說一些話讓男友放心,就算我們分隔兩地。」
然而,Akemi還曾經收過某位男朋友送來的鑽戒,她害羞地笑著聊:「本來我跟他說,哇!鑽戒好漂亮!他跟我說:「好啊,改天給妳一個」,我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但有一天我在日本時,他突然給了我一個小袋子裡面放著一個小盒子,親自帶來給我,這應該是我碰過最浪漫的事情了。那時我媽很希望我可以嫁給他,可惜最後沒有。不過,我們現在還是好朋友。」
事實上,Akemi像個少女一樣,老早打從17歲談戀愛開始,那時就被愛情給沖昏頭了,每天都在想要結婚、想當媽媽、想當一個老婆。可是那時候媽媽跟男友都理性地告訴她:「不行!妳只有17歲而已!」但她悄悄坦承:「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有同樣念頭,想要跟母性動物一樣可以照顧小孩子、老公,結婚生子,三十多歲就當一個太太。」
她指了指臉說:「妳看,我臉上的紋路慢慢就要長出來了,我也不知道模特兒可以當多久。我現在最希望可以好好自學中文,我真的很認真用iPod放中文聽力跟音樂、看中文書、看中文的電影DVD,很認真地面對學中文這件事情,希望將來能回到巴西,成為一個能生兒育女的媽媽,可以帶小孩,然後兼職做一個中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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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會不會回來?
下個月,Akemi就要去紐約發展兩個月,她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說:「我想,試試看吧,看看那裡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
我想起了幾年前微風看板上曾經掛著大大的Akemi看板,我想起在市民大道上跟經紀人一起狂飆著機車前來受訪的Akemi,我想起在節目上辛苦地用中文跟主持人對話的Akemi,我想起雜誌裡看起來青春洋溢的Akemi,我想起Akemi說:「我想我是一個很Girlish的女孩,一個害羞的女孩,我只想當我自己。」
不知道倘若紐約有了很棒的工作機會,她是否就會留在北半球的另一邊發展。不曉得如果她離開台灣兩個月,會有多少人想起這件事情。但,我相信你一定也聞得到,她留下的那股淡淡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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