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學科成績

文=呂政達.攝影=黃念謹    

在苦練裡,台灣人的G特質就鍛鍊出來。而這應視為殖民國家的輕躁性格,或是儒家文化的勤勉特色呢?





環繞太平洋的亞洲國家,一向以中學生學科成績優異稱霸全球,去年台灣學生的數學成績還排名全世界第四名,稱得上是真正的「台灣之光」。其實,學科成績也和這個國家的文化是不是能培養、鼓勵G特質有關。





研究文化、心理的專家們相信,移民國家會有相當高比例的輕躁症。約翰.霍普金大學的精神分析學者約翰.嘉納(John Gartner)就在《瀕臨輕躁》(The Hypomanic Edge)裡說,殖民國家人民具有強烈的冒險性格,祖先渡海移民的勇敢精神透過血緣遺傳下來。





多年前,西方學者驚訝於亞洲國家從戰後復興的速度之快,他們取經的結果,得到的答案就是「儒家思想」。這些亞洲儒家文化圈卻一直縈繞著升學競爭惡化的老問題,也讓取經的西方人不知該如何看待。上個月,有位美國教育學者還公開說,台灣父母會以「鑿壁取光」為例,要孩子多多用功讀書;「美國的父母卻比較擔心孩子的眼睛會搞壞。」





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雖然亞洲國家孩子的學業成績普遍優於美國人,但亞洲的父母被問到對孩子的成績滿不滿意時,總會回答:「我的孩子還可以有更好的成績。」而有相當高比例的美國父母,卻對孩子的學業成績表示滿意。





美國學者也曾注意到台灣孩子在功課、學業上花費的時間,遠遠超過同年齡的美國孩子。他們認為,「花很多時間、下苦工」並不等於G特質,因為G特質所強調的熱情必須是從內在燃燒出來的;然而,在年輕求學階段,家庭期望這樣的外在動機確實可以引發日後的內在動機。學者相信,當父母鼓勵、讚美你,說你在某方面能有傑出表現後,雖然這時候技藝還不是真的很純熟,你也會慢慢地喜歡上這門學藝。這種做法,很接近華人文化圈對學藝的主張:從苦練裡培養興趣,而不是先有了興趣才苦練。





一九八○年代,美國波士頓學院的資優專家艾倫.溫納(Ellen Winner)赴中國大陸訪問時,發現小學生課後還要留下來練書法和油畫,根本已超出這些孩子理解的範圍。艾倫.溫納問中國老師:「將來孩子長大後,發現他們根本不喜歡這些東西,怎麼辦?」





中國女老師揚揚眉毛,輕描淡寫:「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讓艾倫.溫納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同樣學習背景和信念裡長大的台灣人,當然也不一定要全盤接受西方的教育意見;或許,在苦練裡,台灣人的G特質就是這樣鍛鍊出來的。但是,究竟應視為殖民國家的輕躁性格,或是儒家文化的勤勉特色呢?此處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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