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這個沒有地震、沒有風雨災害的世界金融島,卻有著許多意外的人禍。一九九三年,世貿大樓自殺式爆炸案導致一千多人受傷;二○○一年,九一一恐怖攻擊造成二千九百多人死亡;二○○五年的地鐵大罷工影響七百萬通勤人數,但這人禍卻測驗了都市的臨亂機制,也印證了亂世裡才能出英雄的道理。二○○一年九月十一日兩架飛機撞上世貿大樓時,瞬間光鮮忙碌轉為塵飛煙滅,接下來的一周,電視裡播放著人猶如小模型人偶由百樓上墜落求生的畫面,紐約蒙上了黑暗與哭泣。
當第二架飛機撞入雙子星大樓的同時,多方媒體跟隨著紐約市長朱利安尼在雙子星大樓兩條街外倉皇逃離。在當時的恐慌裡,死亡與毀滅在兩個小時內籠罩全市,他於事發三小時後馬上召集媒體,在還未確認國家遭受攻擊時,先為紐約市民報告災難現況,更於第一時間封鎖全島,召集救援。在失序的時刻,他正確的領導與斬釘截鐵的執行力,給予人民方向;二千九百九十三人死亡的恐怖攻擊事件,華爾街在一周內復市,警笛聲大作的恐懼裡,四處都是重裝備武警,除了下城封鎖,一切生活機能如常。
經過九一一事件,原被認為是野心政客的朱利安尼,此時以擅長的演說能力安撫群眾正面地面對急難,他一再強烈呼籲,「明日的紐約仍屹立不搖,我們將重建,且更強壯……,我要紐約人作美國與世界的典範,因我們證明了恐怖行動無法阻擋我們。」擅用媒體發表真誠且強硬的演說,朱利安尼創造了人民理性追隨的信賴。
當時的朱利安尼每日在救災現場指揮,除了做十足冷靜負責的報告,在媒體報導裡,有著他在雙子星坍塌時逃難的轉播,有著他戴著口罩在昏黑下城與消防署長巡邏的鏡頭,他在洋基球場舉行追悼會,也在受難家屬的喪禮中出席。正面積極的報導,讓他儼然成為帶領全紐約精神的領導人。
原本市長選舉在即,因離婚與外遇醜聞而被視為政客的朱利安尼,在九一一後的支持率跳增三七%,得到了七九%紐約選民的支持,被《時代》雜誌選為二○○一年封面風雲人物,更贏得日後被推選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的呼聲。而九一一前聲望逐漸掉落的布希總統,也因強硬表態打擊恐怖主義的大美國政策,適時激發了美國人探究與爭戰的愛國主義,成為他贏得第二次總統選舉連任的主因。
歷史,是人學習最好的教科書。當國家面對急難時,是政治人物最大的考驗時刻,組織與處理應變的能力,是根據在未雨綢繆的基礎建設上,這與政策、國力有極大關係;但在媒體前與人民對話的演說能力,則是平日思辯的訓練與關懷的心念。災難發生於眼前,受難人只能自助;在救援與修復的當頭,我們僅能盡全力關懷給予人助,對有能力的政治人物而言,急難發生時不該是指責或道歉的時刻,而是證明與檢視的最好時刻;這是天助,紐約給了個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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