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台灣精神」不光是嘴巴講的

文/顧爾德    

馬英九國慶講話引來不同批評。有人批評演說中祇談「台灣精神」,不談「中華民國精神」,這是來自統獨光譜一端的聲音;來自光譜的另一端的意見,認為國慶講話中提到從《自由中國》到《美麗島》爭取民主人權的志士對「台灣精神」的貢獻,卻對國民黨政權當年對這些民主人權志士的迫害隻字不提;第三種意見則是站在光譜上中間偏獨的地帶,認為馬英九面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時,過度壓抑國家認同,讓中華民國陷入存在危機。



這篇國慶講話在談到「台灣精神」的部分,大致符合事實;而批評者所言,也非無的放矢--這並非各打五十大板,而是考量講話者與批評者的立場不同,表達的方式與內容自然各有偏頗;例如馬英九強調中華民國政府在威權時代做的好事,而獨派批評者會強調威權國民黨政權幹過的壞事。上述不同立場的批評,反映出十幾年來台灣島上對國家認同的衝突矛盾,馬英九的國慶祝詞,則有點想避免得罪台灣內部各種國家認同主張,希望討好大家。



不論基於什麼立場的台灣民眾,大概都不會否認馬英九所說的「中華民國與臺灣的歷史與文化早已結合為一」--也許有些人不喜歡「中華民國」這層皮囊,想在未來把它改成「台灣共和國」或「中華人民共和國」。



馬英九講話中提到的「經過六十年的建設,臺灣中產階級茁壯,媒體自由開放,公民社會穩固,環保意識抬頭,社區營造與志工運動蓬勃發展。我們一步一步地創造了一種具有臺灣特色的中華文化,這是我們全體國民共同的資產與驕傲。」也許聽者會質疑「建設」兩個字到底是黨國的建設或者人民的建設?也許有人會覺得「具有中華文化成分的台灣文化」比「具有臺灣特色的中華文化」更恰當,但大家指涉的都是同一個東西。如果台灣人不以這個共同資產為傲,台灣也無法繼續獨立存在於世界。



如果馬英九真誠地相信他演說中提到的這些台灣精神、資產與驕傲;同時也主張他在演說前半部提到的,「兩岸關係大幅好轉,臺海出現和平契機」是其政府要追求的重要政策目標;那麼馬政府該做到的是,在落實兩岸和平方案時,也能堅定地捍衛「台灣精神、資產與驕傲」。而這點才是對執政者最大的挑戰。



在現實國際政治中,以小事大本來就容易受委屈。當台灣積極要和中國尋求合作和解時,執政者不會主動去邀請達賴喇嘛、熱比婭或者法輪功的李洪志來台--就像台灣政府也從來不會向美國抗議,他們對古巴長期封鎖是不仁道的做法。不過,當這個政府在回應一個假設的問題:「政府會不會允許熱比婭、李洪志入境?」有需要急著表態來取悅中國嗎?



執政者在面對中國時,不能祇想像這是執政集團與中國執政菁英之間的遊戲,他必須有能力尋求台灣內部共識,共同面對中國。假如執政者真的視「台灣精神」為信念,就應該有自信把它做為內部共識基礎,與在野黨、與統獨光譜不同位置的國民建立起對外的基本共識。「台灣精神」不是用來講的,是要有實踐意義的,是台灣面對中國、面對世界時的信念與依恃。



說的比做的容易。做為一個領導人,馬英九必須讓「台灣精神」具有實踐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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