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邦過去是友訊國際的業務總經理,他自稱,這個職務圓了他從小想做大將軍的夢。今天還在巴西,明天就飛往俄羅斯,除了開疆闢土,還要幫忙處理各地據點無法解決的問題,友訊D-Link的品牌,在他的拼勁下已經打入全球60幾個國家,設立130多個據點。
看到曹安邦,就知道他確實是傑出的業務大將軍,整個人充滿熱情、活力,三不五時總會講個笑話暖場,反應敏捷,想法永遠保持樂觀。但是這位大將軍,在去年友訊創辦人高次軒過世、總經理廖志誠準備退休時,被急召回台,接任執行長兼總經理一職,將軍變身為要掌管全局的主帥。
他一上任,迎面而來的不只是經營階層的變動、工作性質的大轉彎,還要面對金融海嘯重創景氣,讓原本就已遭遇殺價競爭的網通業更是雪上加霜的大困局。友訊在2009年第1季出現單季虧損。曹安邦意識到,在最動盪的時候,要進行不一樣的轉型改造,「網通業如果不轉型,只做舊東西,那麼不是因為金融海嘯才被打到谷底,往後也都一樣在谷底!」
全球深耕打造品牌
但面臨利潤保衛戰
網通的上游是大型基地台、機房等設備,被如Cisco(思科)這樣的龍頭廠商所占據,台灣中小企業的規模,比較適合發展用戶端的網通商品,像是交換器、無線網路、路由器等,屬於電腦周邊商品,不算高價,規格又多,所以造就許多小廠商,用單一產品線攻小市場,搶接標案來存活,但是想要做到全球品牌,可就沒那麼容易。
台灣的品牌廠商不多,如果不是非常利基型的產業,通常都要經歷過10幾年的耕耘,才看得出一點成果。而且,一開始的策略制定,也很難預期是對是錯,究竟要在一級戰區砸錢行銷,或是應該先從二線城市紮根?該用台灣幹部主導全局,還是相信當地人的忠誠度?
友訊也在摸索中,慢慢找出一條自己的路。在全球60幾個國家中,友訊採用的是「鄉村包圍城市」的策略,不見得要立刻打下一級城市,曹安邦曾說,俄羅斯不是只有莫斯科可以做生意。很關鍵的一點是,友訊在每個據點都有直屬團隊深耕,而不是只丟給當地經銷商了事,這樣的投資雖然很大,但時至今日證明,未來還可發揮更大效益。
雖然小廠商做不到友訊的規模,但是殺價擾亂市場卻綽綽有餘。過去競爭對手還少的時候,曹安邦只要提出價格優勢,多少都有效果,但是到了近幾年,市場上價格急殺,連新產品也沒好光景,利潤愈來愈難維持。
「其實早在7、8年前,有些區域就沒有成長了,只有我負責的友訊國際持續成長,導致當時公司沒有想要趁早轉型。要是當時就轉型,現在的友訊會有不同的格局。」曹安邦說,就連Cisco這樣的大公司也面臨挑戰,因為頭端的建設已經漸漸飽和,想要轉型來吃用戶端,價格和靈活度上又做不到。轉型,已經是網通產業人人都要思考的一件事。
區域性商機無限大
友訊占最佳位置
「早期網通產品的軟體、晶片都還在研發階段,能保有一定的利益,現在幾乎大家都會做,很難有殺手級的產品和價格。但是,產業還是有新的機會。」曹安邦說,網通的核心就是「連結傳輸」,現在有愈來愈多地方需要連結,例如學校、工廠、醫院、銀行,都會有用網路傳輸的新應用。
像是學校的遠距教學,醫院的遠端醫療,銀行各部門與客戶間的溝通,這些資訊上的傳輸都是很大商機,並不侷限在電腦和手機領域。還有在家庭中運用遠端監控,可以注意寵物、老人、小孩的狀況,「很多東西都在逐步衍生出來,會有一些使用同方案的人形成社群。」
想要吃到這塊餅,必須得到在地的本土支持,在當地做深入的投資。所以,只是設經銷商的小廠做不來,做大型設備、擅長跟政府標案的大廠也難以做到,最適合也最有機會做的,就是像友訊這樣在每個據點設立團隊,長期經營當地市場的中型廠商。
「前幾天我還在跟我們團隊討論,光是北京一個區域的醫院,我們就吃不完了。」曹安邦樂觀的說。不過,經營這樣的領域和過去做製造業不同,要兼顧的面向又多又雜,並且要有強大的服務能力,不再是把產品賣出去而已,更要了解客戶各自專屬的需求,整合系統,以及做好每個環節的服務,需要更多的研發與服務人才加入。
重新再戰中美市場
期待營運飆升
過去友訊在巴西、俄羅斯、印度等市場都有不錯的斬獲,但一旦進入市場成長最快、也跟台灣最緊密的中國市場時,卻始終無法打通任督二脈。曹安邦透露,多年前曾經要和聯想合作,但最後沒有談成,反而展開競爭,雙贏的局面看來變成雙輸。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友訊在中國也布建了20多個平台,包括和當地廠商的合作與合資。
「中國的廠商比較走不出國際,因為本土市場太大,國際部門永遠都是小媳婦!若是和友訊合作,可以將對方帶去全球,這是我們提出的優勢。」曹安邦拿出過去業務大將軍的氣魄,向中國市場再次叩關,認為只要新的業務模式成功,「友訊的營業額會直線飆升!」而無論是巴西、俄羅斯和日本都會這樣,甚至美國友訊也用一組新團隊,重新再打。
雖然業務導向整個轉型,但是管理上的思維,曹安邦仍非常尊重已逝的高次軒。「高先生的風格就是授權,尊重前線,傾聽市場的聲音,這個文化不會改變。」曹安邦記得,自己剛接友訊國際總經理職位時,認為每隔一段時間應該向高次軒報告一下近況,沒想到高次軒接到電話很緊張,還以為曹安邦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曹安邦遇到某個廠商要求要有300萬美元的周轉額度,他心想這麼大的金額,總該請示高次軒。結果高次軒回覆他:「你最了解狀況,不用問我,你說行就行了!」曹安邦感受到授權的「真心」,讓他能夠無後顧之憂的放手一搏,因此也希望能延續這樣的文化。
體質佳、布局深
就等走出谷底
在臨危時刻由將變帥,曹安邦笑說是幸與不幸。不過,他之前在接下友訊國際時,就已經有創業的感覺,認為自己擁有高度的責任感、熱情和創業家精神,此刻也不怕面對轉型的挑戰,「大公司常常會是誰急誰就去弄,而我總是有熱忱去弄。」
幸好,在基本面上,友訊已經算是占盡先機,「體質比國內其他廠商好太多倍,國外布局已經夠深,這就贏很多了。我們要學習從如何賺錢,變成做客戶真正喜歡的產品,是一個大的思想改造工程。」曹安邦期待,能在他的手上轉出一個全新的友訊,以及突破低迷期的成長曲線!
投資建議
友訊目前積極往新領域開發,預估明年開始有小量營收挹注,原有的產品線也可望受惠景氣回溫,業績逐步向上。今、明2年是友訊的轉折年,但以原本優良體質與毛利率狀況來看,仍有機會再創佳績,股價25元附近皆是安全買點,股性較溫和,適合穩健長期的投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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