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後,日本的新流感病例也一周比一周多,大部分患者為小學生和中學生,全國每個地區都有小學、中學宣布停課了。一般來講,班裡有四名學生因新流感而同時請假,從第二天起全班停課四天。如果同一年級裡有兩個班停課,就整個年級都停課。如果在一所學校裡有兩個年級停課,那就整個學校都宣布停課。
在日本,秋天是一年裡天氣最好的時候,順理成章為運動會的好季節。尤其是一九六四年東京奧運會開幕的十月十日是國家規定的體育節,不少學校就在這天舉行一年一次的運動會。學校方面九月一開學就為此做起準備。運動會當天,不僅學生父母,甚至住在遠方的祖父母也趕來光臨,坐在田徑場周圍的席子上觀戰鼓勵。為全家三代人準備午飯,做母親的要五點鐘起床燒飯;為了爭奪盡可能好的座位,做父親的則要趁黑到學校門口排隊等待,七點鐘校門一開,就拚命賽跑、攤開席子占位置。也就是說,運動會正式開幕之前,父母的奮鬥是早就開始的。
然而,今年,由於新流感和氣候異常出現了許多怪現象。以我兩個孩子就讀的小學為例,運動會當天,五年級和六年級的同學大約有四分之一請假,所有集體項目,如騎馬戰、集體體操,都事前取消了。而且為了防止病毒擴散,校方還規定五年級和六年級的學生都戴上口罩。結果在開幕典禮上,穿短袖短褲運動裝的高年級同學們全戴著口罩整列傾聽校長訓話,只有唱校歌的時候才能摘下來。
家長們從沒看過這樣的情景,自然個個都目瞪口呆。誰料到,就在那個時候,忽然開始下大雨,同學們匆匆到校舍裡避雨,家長們則紛紛收拾席子、便當去體育館。雨愈下愈大,一個小時以後,校長透過廣播宣布:運動會延期一周,並且從第二天起,五年級和六年級停課四天。
新流感的勢頭卻沒在四天內變弱,反之傳染到低年級去了。延期一周的運動會,因為有班級停課,決定再延期三天,要在星期二舉行了。大部分家長有工作,為了工作日參觀孩子的運動會而向公司請假,一般日本人會覺得不好意思。但是,對父母來說,孩子的運動會實在太重要了,無論如何非請假不可。最後,星期二舉行的運動會,仍然有多數家長到場,甚至也有不少祖父母第二次前來觀賞孫兒女的英姿。只有高年級的騎馬戰和集體體操,因為練習時間不夠,校方因安全起見決定再延長四天,於周六參觀教學時候另外舉行(日本的公立學校,進入二十一世紀後才施行了周休二日,然而在世界經濟蕭條的壓力下,大家怕日本孩子的學力不佳會輸給外國學生,從今年起恢復了每月一次的周六教學)。
從最初定的日期算,到了第三個周六,這所學校的運動會終於結束。可是,新流感還在蔓延,一直有班級停課。日本小學的秋天,除了運動會,還有文化祭,每班都要演出話劇、歌劇,孩子們正忙於背台詞、練演技。可是,到時候,究竟一天能不能演完所有節目,形勢真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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